两位检察官
(一) 一九七九年夏天,署假结束后返校,我比原计划提前了一天离开,因为受人委托,要将乡下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女婴孩,抱往城里送给一户人家。 小女孩的父亲长我一辈,我们之间很熟悉,私交很好,彼此信任。他很希望生一个男孩,但连续生了四个女孩,很失望。所以,几经周折,找了城里一户人家领养这出生不久的第四个孩子。 临到抱孩子离开时,父母舍不得,又改变了主意,将孩子留了下来。 自那以后,我没再见到过这孩子。但她父母常向我谈起这孩子,听说,她长大后很聪明也很勤奋,考上了一所政法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南方一个市检察院工作。前年回国探亲,她父母亲高兴地告诉我,这孩子被评为当年全省的十佳检察官之一。很为她高兴。
(二) 十年前。新春过后不久,村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经人指点,径直来到我表弟家。核实了表弟的姓名地址生份证之后,来客亮明自己的身份,吓了表弟一跳。 他们之间素昧谋面。来客是邻县的一位已退居二线的检察长,前来寻找我表弟,有要事相托。 这要将时光倒回到二十多年前。当时,表弟连续生了三个女孩,在重男轻女的农村,他们准备继续生,直到生出男孩为止。同时.。委托中间人将第三个女儿送给了别人。关于收养方的信息,中间人对表弟守口如瓶。 前来的检察官,正是当年那位收养孩子的养父。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对收养的女儿十分爱护,让她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上了大学,又上了研究生。后来在某政府部门工作。 检察官前来,是因为他患了癌症,发现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前来帮女儿寻找亲生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以免自己百年之后,女儿在世间没有亲人,孤苦伶仃。 按照检察官提供的信息,后来大家有了联系。 世态虽然残酷,人间仍有温暖。
(三) 两个检察官的故事,都发生在八十年代。不是解放前逃荒讨饭卖儿卖女的特征年代。两年前,我曾经问国内的两位高中生和一位大学生,“解放前”是什么意思,指什么时间?三位同学都不知道答案,这給我带来极大的疑惑,究竟我们生活在什么时代,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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