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夢想（10）

     我們的周末學習班，起初四年多，我在輔導。兒子六年級結束之後，我走向了幕後，以兒子為主。每個星期六上午，他都會在家上課兩小時，帶了七八個年齡相仿的學生。這些學生既是他的同學，又是他的學生和朋友。直到十一年級，由於兒子要進入一所寄宿的數理高中——OSSM，就無法再繼續教學，於是學習班被迫停止了。

  這裡介紹一下OSSM這所數理高中。全稱為俄克拉荷馬數理中學（Oklahoma School of Science and Mathematics），學校位於美國中部的俄克拉荷馬市，是一所兩年制的公立寄宿學校。學校在全州範圍內招收具有數學和科學天賦的高中學生。學生在普通中學完成十年級後，若被錄取，就會住校完成高中最後兩年的學業。每年從全州數萬名十年級學生中，僅招收70人左右，競爭激烈。

   這所學校設施先進，師資力量雄厚，教學水平優秀，在國內外享有盛譽。在美國同類學校中，是比較成功一所，在中國國內也經常被介紹。

對於OSSM，我很熟悉。十多年前，我的長女曾幸運地在這所學校學習了兩年。幾年後，二女兒也有幸進入了這所學校。這次帶兒子來面試，已是我家第三次與這所學校結緣了。

    與兩位姐姐相比，兒子的思維和興趣更偏重於數學邏輯，更適合這類數理學校。由於兩個姐姐曾在這裡學習和生活，參加過許多學校活動，兒子從小學一年級起就對這所學校充滿嚮往。十年來，他目標明確，始終如一，未曾改變。此次面試之前，他參加了各種必要的考試，提供了堪稱優異的成績報告，並做了充分的準備。他信心十足，期望實現十年的夢想。

    兒子屬於那種性格冷靜沉穩的孩子，在生活中很少對某件事情表現出強烈的激情或執着。然而，申請OSSM卻是一個例外，他從始至終初心不改，矢志不渝。

   兩件小事可以反映兒子的性格。有一年感恩節前後，他快滿三歲時，由於飲食不規律導致肚子疼。某天深夜兩點，太太在迷迷糊糊中發現臥室的房門半開，兒子不在房內。過道里有個小黑影來回走動，一會兒蹲下捂着肚子，一會兒彎腰緩慢前行。太太趕緊起身抱起兒子，才知道他因肚子痛得睡不着，但又不想影響父母休息，於是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在走廊上踱步好久。看到不滿三歲的兒子如此體貼，我們又心疼又感動。

   還有一次，兒子八年級時輔導了幾個學生。一次，某中學舉辦一場數學競賽，有幾十所學校的學生參加。雖然比賽的級別不高，但獎品很吸引人：第一名將獲得一台iPad。兒子很想得到它，也有資格參賽，但最後因為兩個原因放棄了。一是他前兩年已經得過類似比賽的獎品，不想再去搶獎品；二是他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參賽並獲獎，以激發學習興趣。最終，他認真輔導的兩位學生分別獲得了一等獎和二等獎。

   看着兒子表現出的難得熱情和期待，我們的期望也隨之增強，迫切希望他能如願以償。可是，生活中一旦對某件事求成心切，難免會緊張甚至擔憂。一次家長見面會上，一位熟人朋友無心的一句話加劇了我們的焦慮。這位朋友的女兒也在申請OSSM，他對我太太說：“你們家三個孩子，前兩個都上了OSSM，為什麼三個都該上？是不是應該將機會留給別人？”

    這三分玩笑七分真心的話，誘發了我太太的擔憂，以至於變成了恐懼，導致她惡夢連連。這種情緒傳染了全家，籠罩了我們的日常生活。雖然我知道這種狀態不正常，也清楚其根源，卻無法解脫。

    心病還要心藥醫。這裡，要將日曆倒進二十五年，講一件塵封的往事。（欲知後事如何，下次繼續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