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年前在苏州府下辖的一个小衙门口打一份散工,间接认识了一位背景有些特殊的女子,据说是某大人的某公子的先妇,女人尽管已是徐娘老矣,但还有些妖娆的姿色,被弃前也曾风光招摇过的。弃妇那时被安置的工作相当散漫,一杯咖啡、几声娇叹就足以打发时日,倒是常常有滋有味勤勉兴奋地作另一份拉皮条的生意。这皮条拉得当然不是肤浅的男盗女娼,而且在一些有钱缺权的商贾与当权揽钱的政客间穿针引线。女人的先夫据说同当时东北地区的政坛巨星薄长官有较深的渊源,女人还是正房的时候也曾以某太太的身份与薄氏双来夫妇建了些私交,就这样,名分不可留,资源却丢不了,女人炒炒冷饭,帮那些想亲近一下薄长官的人中介一下下,每一回就能不显山不露水地赚上几万。 徐某人是那时节开始对薄长官起了关注的,买风云非风花类杂志的时候,总喜欢翻翻找一找有没有那张通常笑成咪咪眼的脸,薄长官那时在东北地区的发祥地大搞城市绿化,到处建城市广场,他的一句:城市水泥生硬的灰与城市广场上草坪蓬勃的绿带给市民的感觉那是决然不同低!曾让徐某人心有戚戚焉。然而,数年后的一个夏天,偶然的机会到大连会牌友,坐着出租车在大连的闹市区闲逛的时候,很为街道两边粗壮茂盛葱郁的行道树而赞叹,于是脱口而出,“这树真是难得的漂亮”。司机原是不多言的中年人,这时却搭话道:“这些树都是俄国鬼子跟日本鬼子种的,熙来同志人家不种树,因为种树太慢,可能要等几十年才见效果。人家熙来种草,半年就改变城市面貌,绿出了政绩。可是这草又是进口的草,也不知道人家从什么先进国家进的草,草长得快不说,还带来了一种大蚊子,很毒,吃人一口,肿了大包几天都不退。我们大连的本地蚊子都很小,咬人也问题不大,没有毒啊,现在我们大连人管这进口蚊子叫熙来蚁。”那时被用以给毒蚊子冠名的薄长官还在踏青云,应该已高升至辽宁总督亦或商务尚书的样子。 再后来,薄尚书又腾达到西部重镇重庆,一番唱红打黑的慷慨壮举很快又为自己赢得薄青天的称号。从熙来蚊到薄青天一路观来,我们不难在这强烈的“绿、红、黑”的颜色反差间,看出薄长官对于“色彩和视觉效果”的高度重视和卓越应用,这是一条多么“多,快,好,省”的政绩工程建设的方略啊。然而,也许亦是“萧何”? 平头小民原不宜对政客品头论足,因为不在其中,总是难明其志,只是刚才在翻一本风云或风花类的杂志时,突然忆起一些虽陈旧却还有趣的碎事,就权且一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