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下旅游团的朋友
经过8个半小时的飞行,我们到达阿姆斯特丹,换乘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飞机经过1小时50分钟飞行,我们到达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为了在第一时间见到老爸,以免让他担心,我在维也纳机场行李提取处等了四个小时后,终于在机场入境检查口见到老爸和即将相处10天的旅行团朋友。
领队,杨先生,即我们欧洲六国旅游团的领导,全程陪同兼导游。中年男士,相貌不是特酷,但是从帽子,背包到衣着全是名牌,还穿一双“踢不烂”(Timberland)鞋,拖一个“新秀丽”(Samsonite)旅行箱。看上去杨先生挺严肃,不拘言笑,后来得知在北京机场入团的客人更有同感,在机场见到杨导,心里认为碰上这样的导游,这趟旅行算是完了。但是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杨先生一开口就让全旅游团成员目瞪口呆,他妙语连珠,从欧洲国家的历史,宗教,文化都是细细道来,出口成章,对于各个旅游景点更是了如指掌,常常是在当地陪同解说之后还要补充一些内容,让我吃惊的是除了在各个景点讲解外,旅游大巴一开动,杨导又会对看过的景点回顾总结,讲解所在国家的历史以及现况,他会一直讲到巴士停下了,常常是时间不够用,只得听下回分解了。杨导除了导游之外,全团39人的吃喝拉撒睡也都归他操持,早晨叫醒全团成员后,大家去吃早餐,杨导为大家看管行李,出发时常看见他包一块面包上车;每晚团员入住酒店后,他一定会在酒店大堂多等30分钟,等到大家都没有问题后他才会去休息。团里有几位旅游专业户的团员一致评价杨先生是最专业,敬业领队兼导游。
旅游团成员39位,其中34位年龄在60岁至75岁,还有5位是象我一样是陪同父母的晚辈。其实在见到被称为“老年旅游团”内的团员后,我想“老年”之冠还不属于他们,虽然经过十多小时的飞机旅行,看不到疲惫之色,个个兴致饱满。几天之后慢慢了解到旅行团里藏龙卧虎,杨导为了调侃团员,为很多团员安了别号。
德语翻译朱阿姨。朱阿姨是名门之女,六十年代北大西语系德语专业毕业,唯一的儿子在佛吉尼亚州工作,朱阿姨是带着老弟弟和妹妹一起来旅游的,在德国和奥地利,朱阿姨顶呱呱的地道德语起了大作用,可以和当地百姓直接交流。
潘老先生和沈老先生。沈先生是朱阿姨多年的同事,他们互称小朱和小沈,那多年同事的亲情让人羡慕。潘老先生是沈先生的朋友,潘老慈神善目,不但长相连讲话的语气和风格都酷似著名相声演员唐杰忠先生。潘老和沈老该出手时会出手。
凌老师和杨先生。凌老师退休前是北京理工大学教授,八十年代末曾在MIT做交流访问学者,杨先生是高级工程师,他们的女儿在德克萨斯州工作。
军旅画家谢先生和夫人。谢先生是海军付军级画家,夫人是舞蹈家,照相时会不由自主地摆出专业姿势。
基督徒夫妻蔡先生和杨阿姨。他们的两个儿子都移居加拿大,蔡先生和杨阿姨也拿到加拿大永住权,并在加拿大信了主,一路上,蔡先生和杨阿姨都在为大家祈祷平安和好天气。
孝顺女儿张女士和妈妈,张妈妈十五年前得过脑血栓,除了走路有些慢,看不出其他后遗症,张女士和妹妹每年都要陪妈妈外出,走遍了国内旅游地,现在开始国外游。
德国通陈先生。陈先生是朱阿姨北大西语系低一年的学弟,陈先生曾经三次因为公务访问过德国,这次是旧地重游。
团里还有京剧王先生一家三口,王先生一出清唱“铡美案”是专业水平;女儿在巴黎工作的马先生和夫人,马先生离休前是某市市委付书记;来自河北廊坊的虞先生是骨科专家,夫人是儿科专家;来自河南的小于阿姨是和姐姐搭伴出游;抗美援朝老战士邹先生和夫人来自北京;来自青岛的王阿姨总是幸福地告诉大家是由儿子和儿媳出旅费的,所以每到一地总是先为儿媳买礼物,和王阿姨搭伴的刘老师被杨阿姨称为快乐的小鸽子;陕西西安陈先生夫妇做了很多有关出行地的研究;河南的张先生是做钻石生意的;神秘的姚氏母女每到一地,就被当地的中国大使馆派车接走了。
您看我们团成员,几乎都有高工或教授头衔,来自四面八方,虽然在国内都是退休离休族,但没有落伍于时代,照相器材大多是专业的带长变焦镜头相机,在景点耳边尽是相机快门的咯咯声;他们是老人族中的佼佼者和幸运的一群,他们有过辉煌的事业和成功的业绩;他们不需为按时领不到退休金而烦恼,也不会为儿女下岗而闹心;会有朋友问,参加老年旅游团,行动特别慢吧?其实不然,首先是遵守时间,无论是早晨集合还是在景点集中,从未有人迟到而耽误大家的时间。而且这些老年朋友们在景点参观时相互照应,生怕丢下谁和落下谁;用餐时老人们互相谦让,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在奥地利萨尔茨堡天气突然变冷,父亲穿的羊毛衫不足以御寒,我和妻子跑了几家商店都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北京的潘先生竟然从自己身上脱下马甲非让父亲穿上,几番推脱但是盛情难却,父亲穿上带着潘叔叔体温的马甲,一小时后在莫扎特故居附近给老爸买到御寒外套,潘叔叔的马甲又穿到杨导身上,因为只穿一件体恤的杨导,嘴唇也冻得发青了。
还有一位重要成员意大利司机奥兰多,奥兰多是我们团此次欧洲六国游的巴士司机,从意大利罗马机场接上我们一直到法国巴黎机场送我们上去维也纳的飞机,前后九天。奥兰多是一位意大利美男子,身材高大,长的象足球或电影明星,奥兰多和我们一样是长途旅行,却总是西装革履,汽车行李箱内挂着几套笔挺的西装。奥兰多有着典型的意大利人性格,豪爽热情,高兴时有点象小孩,碰到有车挡路时,他会大叫着按喇叭。奥兰多自己拥有拉载我们的九成新的富豪大巴,他爱车如爱家,车内外都是一尘不染,近几年总是接待中国客人的缘故,奥兰多学会了简单的中文,停车到卫生间前他会大叫“撒尿,快快!”;停车到餐厅前,他又会说“吃饭,快快!“,和我们团相处的几天,他又从杨导那儿学会了地道的北京话“你找抽”。杨导是第二次和奥兰多合作了,在罗马机场见到奥兰多,杨导高兴地对大家说,我们团碰上奥兰多真幸运,杨导介绍说在欧洲国家旅游,大巴司机的作用比导游还重要,大概是杨导谦虚,但是后来我们在行程中体会到奥兰多真是不该抽的好人,他处处为游客着想,会尽量把车停到最靠近景点的地方,让大家少走路。有些不能下车照相的景点,他会开车绕几圈,让大家看仔细。欧洲司机一般不加班,可奥兰多常常为我们工作到深夜。和奥兰多聊天时他告诉我,以前他开车拉过日本人,后来是韩国人,现在是中国游客最多,他最喜欢中国人,尤其是近两年的中国游客,更加礼貌,车内的卫生状况越来越好。做这份工作非常辛苦,早晚为游客装卸行李,白天开车时导游的讲解对他来说都是噪音,我们开怀大笑时,常常看到他是一脸茫然。在巴黎送走我们后,他又要接团从巴黎往相反方向开了,直到圣诞节时才能休息。奥兰多悄悄告诉我只有这样工作才能养得起老婆,孩子还有情人。在日内瓦的停车场碰到奥兰多的哥哥,也是旅游大巴司机,看来大批的中国游客,也给欧洲人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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