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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有云，醫者父母心，在這個前設的道德框架下，做醫生的必須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對病患作出無私的奉獻，不然便是沒有醫德。曾有同袍打趣地比喻，假使病人與阿媽同時墮海，醫生必先拯救病人而後救阿媽，才能合乎醫者的專業守則和市民對我們的期望。那麼，倘若必須掟病人或阿媽落海，二選其一，醫者應如何抉擇？古代有位大夫便寧願犧牲自己母親，更連老婆也拖埋落水，他就是有「醫聖」之稱的華岡青洲。
要是將華岡青洲的事蹟拍成日劇，最勝任的男主角應該是大澤隆夫，飾演華岡嫂首推上戶彩，至於華岡母，已故藝人蘇杏璇是不二之選。時為十八世紀末，西方醫學剛傳至日本，人們開始認識腫瘤如乳癌是致命的疾病，必須加以切除，但當時的大夫仍未掌握麻醉技術，所以乳房切割是在婦女清醒下活生生進行，過程的殘酷和患者所受的痛苦，絕對不下鄰國的凌遲之刑。
華岡本習漢方，受華佗麻沸散傳說的啟發，他嘗試以草本研製麻醉藥。經過屢次實驗及屢次失敗，華岡終於成功造出通仙散，史籍記載，華岡憑通仙散進行了百多次全身麻醉手術，免除患者痛苦；功德背後，他卻付出了最沉重的代價……為了成全兒子，華岡的母親與妻子都自願當上實驗品，在他萬個不願意下以身試藥，後者結果中毒失明，華岡母親更在一次試驗中不幸身亡。造福病患，卻害死了至親，華岡心中的自責，實非一般人所能想像和承受。
常有同事抱怨醫生工時長，工作量大，少年時犧牲了玩樂，青年時犧牲了戀愛，中年時犧牲了家庭（但這畢竟是場等價交易），姑勿論閣下是否認同華岡犧牲至親的做法，相比之下，我們所謂的付出，只稱得上是涓滴之勞而已。
編註：華岡青洲，日本江戶時代著名外科醫生，是全球首名使用全身麻醉成功完成乳癌手術的醫生。
〔轉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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