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芳華》:電影中的穿邦鏡頭與敗筆 飛哥 毫無疑問,馮小剛是中國最好的電影導演,而沒有之一。換句話講,中國的電影也只有馮小剛的能看。若知《芳華》的成功,看看萬維無數的評論,就已經可見一斑了。更難能可貴的是,馮小剛是為數不多的有社會良知的文化名人,為伸張社會正義,他敢於仗義執言。 《芳華》與其說是根據嚴歌苓的小說改編的故事,不如說是馮的文工團歲月的懷舊之夢。因此,這部電影其實是用他的零零散散的舊夢而拼湊出來的一個文化拼盤。他所要編織的,是一種時光倒流的情景再現,就像人在懷舊之時,反覆翻看着記錄自己過去的影集一樣。 《芳華》原本預計在十九大召開之前上映,可是卻被意外下架。因此被懷疑有炒作之嫌。現在看,馮小剛是被冤枉的。因為《芳華》的另一隱含主題是為退伍老兵、特別是傷殘軍人在請命喊冤。一句“X你媽的,你敢打傷殘軍人!”是對社會、對國家的一聲無奈的吶喊、是對城管的醜惡嘴臉的無情鞭撻。多少退伍兵,為了國家,傷殘了、沒有了家庭,晚年生活淒涼而沒有着落,可是有人管嗎?這些曾經為國付出和犧牲的堂堂男兒,能不心寒嗎?那些花里胡哨的奇葩提案里,有誰替他們代言過?日本兵,無論官職大小,戰死了,一律進靖國神社、有人參拜;每年的十一月,美國有老兵節,有專門給退伍軍人看病的醫院,美國的退伍軍人有固定的補貼,退伍軍人就業優先,老兵死後可以葬在莊嚴而肅穆的國家公墓。可是,我們的,有什麼嗎?都沒有。有的,只是那隨着時間而消逝的墳冢和荒丘之上的野草;需要的時候,對他們唱英雄讚歌;不需要的時候,把他們丟棄在被遺忘的角落,任其自生自滅。社會、國家、我們,是愧對他們的。因此,無論《芳華》的優與劣,飛哥都要給 two thumbs up,是又一曲《高山下的花環》。 電影有諸多元素,而最重要的三元素是情節、攝影、與音樂。中國電影水平差,就是故事情節或者編劇的水平太差。中國的電影原創音樂更是慘不忍睹。因此,《芳華》依舊擺脫不了這兩個致命傷。嚴歌苓小說的故事情節都是閉門造車的胡亂邏輯,是為她矯揉造作的悲情而做的鋪墊。所以《芳華》沒有什麼顯著的故事,而且很多細節完全不合理。根據嚴的小說改編的電影,也只能是貽笑大方。 如果雞蛋裡挑骨頭,《芳華》裡是有穿邦鏡頭的。穿邦之一:在男團員送西紅柿,女團員吃西紅柿那場戲裡,兩個大大的西紅柿是通體紅的。那個年代還沒有催熟劑,而都是自然熟的西紅柿。因此,絕對不會是通體均一的紅色。其二,劉鋒上戰場,卻還留着一頭長髮,也不符合戰場規律。上前線的士兵一般都要剃短頭甚至光頭,以便戰傷時救護、縫合傷口的方便。其三,白天的戰場上子彈橫飛,子彈的軌跡卻是粉紅色的。當然這是電腦動畫的結果。可是其它戰爭片裡包括馮的《1942》為何能做的逼真?其四,劉鋒作為運送彈藥的指揮官,豈能輕易放棄運送彈藥的重任而卻執意要看護戰友的屍體?雖然情節是為了塑造劉鋒的重情重義,但是戰場無情,一切都為了打勝仗為目的。劉鋒的做法,如果運送彈藥有失,恐怕是要獲得軍事法庭的嚴懲。 《芳華》中的敗筆,是馮小剛無法挽回的遺憾。如果抓住了這些創作靈感,《芳華》與馮導將名垂世界電影史。只可惜,馮小剛與之失之交臂,這也說明他與世界級導演的距離還是有不小的差距。敗筆之一:何小萍穿着病號服溜出劇場而在月光下起舞一場。首先是何小萍身邊的醫生,應該設計成因為年紀大,觀看演出時打起了盹,小萍才得以溜出。可是影片中的醫生只是很專注演出而並未察覺,這就不合理了。何小萍已經身患精神病多時,久未練功,怎麼可能還是那麼舞姿柔美、甚至跳得駕輕就熟?這個場景下,小萍的舞姿應該是受傷的、僵硬的、和畸形的。而這個場景恰恰應該是整部電影的靈魂,它不僅代表何小萍,也暗指劉鋒。在那個指鹿為馬、眾口鑠金的年代,天使得到的只是傷害,人已非人。何小萍就是一隻折翅的天鵝,這段精神分裂下的舞蹈,就是一曲天鵝之死,最後只落得淚乾血枯而墜落天際。那情景將會是多麼讓人難忘啊! 最後一場,劉鋒與小萍坐在長椅上,小萍的眼神不太像精神病人,而且頭的轉向太快、過於靈活。儘管,經過多年治療病情會好轉。但是,既然悲情,就悲情完全,如果傷痕,就傷痕徹底。這時,何小萍應該依舊是病情很重,表情呆板、目光茫然,機械地拿出藥瓶,胡亂吞下藥片,然後目視前方,劉鋒留着眼淚將她的頭抱入自己的懷中,預示着兩個同病相憐、無依無靠的人,從此相依為命。這樣的場景,恐怕每個觀眾都早已哭成個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