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星期日电讯报》 记者大卫艾默 David Eimer,几乎走遍了中国每一个省份。他尤其喜爱访问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现将他的著作《(山高)皇帝远》摘录节选一部分。因为事关少数民族,尤其是维族和藏族,我翻译时对原句结构、用词都作了大幅修改、删减,有意减轻其政治敏感度,有兴趣的读者请阅读大卫艾默的原著《The Emperor Far Away》。
我的藏语翻译丹增在拉萨机场等我。丹增身材瘦削、头发卷曲、稍带腼腆,他把一条哈达围在我的脖子上,并说:“欢迎来西藏”。
丹增今年29岁。在他14岁时,他翻过喜马拉雅山,进入尼泊尔,后来又到达印度的达兰萨拉。他说,“我是个朝圣者。我在那儿呆了5年。我在那儿学了真正的藏族文化,也学了英语。”丹增在那儿还学了唐卡绘画技巧。他曾在回西藏前一年半,在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当了一段时间的唐卡画家。
类似丹增经历的藏族青年有很多。上世纪九十年代,许多藏族青年选择到印度和尼泊尔生活,有的是因为宗教原因,有的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丹增当年穿越边境相对简单,他说,“你或者穿过大山,或者买通哨兵,现在则难多了。现在哨兵很多,你很难买通他们。你得拥有一张护照,但年轻的藏族人很难拿到护照。”过去每年都有3千多藏族人旅行到达兰萨拉,但现在每月只有50多。只有最虔诚的朝圣者还在往印度跑。
即使不算危险,穿过中尼边境对于当年14岁的丹增来讲也是个奇迹。地势险峻的边境,在冬天时意味着齐腰深的厚雪。但在他的陈述中,旅途的困难犹如在拉萨八廓街信步,这恐怕也说明西藏人的坚忍。我知道一个瘸腿的僧人,几乎是一路爬到达兰萨拉的。
后来几天我们离拉萨越来越远,丹增显得轻松了许多,开始表达他自己的政治观点。他说他在达兰萨拉见过达赖喇嘛,他认为达赖喇嘛有早一日会回到西藏,“所有的西藏人都想在西藏再见到他,我希望如此。现在他离开了政治,更有可能了。汉人不喜欢他卷入政治。”
我则没那么乐观,达赖喇嘛作为精神领袖才是北京最担心的事。西藏只有达赖喇嘛才有整合一切的号召力。只要还活着一天,他就拥有那种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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