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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汉地纪实(19) 中苏论战
   

正当国内的阶级斗争搞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国际上中苏两党公开论战,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自此,世界上的两个超级大国美国和苏联都成了我们的敌人。为了走出孤立,获得同情,只好团结“第三世界”的力量。中国在人民生活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把大把大把的钱撒向国外,而且是有去无回,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为了壮大对抗苏联的力量,最高领导人竟然拿国内人民的生命作赌注。直到现在,一些细节才渐渐露出水面。

曾任新华社社长的吴冷西,在他写的回忆录里,披露的一个情节,由其令人震惊:毛泽东指令邓小平在北京组织了一个写作班子,起草一篇公开反击苏共的文稿,文稿写成后,毛泽东及中共当时不惜血本拉拢越共,派邓小平带着文稿和提供200亿人民币经济援助的承诺,赶赴越南,用巨额经济援助换取越共支持中共的立场。这200亿人民币相当于当年(1963年)国民收入的五分之一,财政收入的60%。时值大跃进重创国力,几千万人饿死不久,全国老少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毛竟置六亿国民的生计于不顾,倾国库欲“收买”越共,以壮大与苏共“决战之势”。

对越南的援助,时间最长,数量最大。据统计到1978年,援助金额达到200亿美元左右(按当时市场价格计算),其中无偿援助占93.3%,无息贷款占6.7%。”(陈小平:《20世纪50至60年代“中苏论战”的背后》)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越南人吃着白白送给的中国大米,拿着中国送给的先进武器,,打的却是中国人。在我校(丘山初级中学)任教的南空部队家属说,当自卫战士攻进一个山洞,发现越南军队囤积的大批“中粮”时,那情景简直是怒不可遏了。

中国援建非洲的坦桑尼亚、赞比亚铁路,这是西方国家和苏联都不愿意承担的事,而中国竟然同意了。

周恩来在召见对外经委主任方毅询问他的意见时,方毅说,援建坦赞铁路“少说也得有十几个亿人民币,如果铁路设备全部由我们提供,那十几个亿也打不住。像我们这样一个刚刚摆脱困境的国家,一下子拿出这么大的数字援外,恐怕国力吃不住。”但为了“政治考量走出孤立,获得同情,在国际舞台上取得一席之地”,中国提供不附带任何条件的无息援助9.88亿人民币,援建坦赞铁路。

毛主席在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时说:“一亿英镑投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

够大方的了,但这是全国人民的血汗,不是个人的私产。

上世纪60—70年代经济困难的中国,为此投入了巨大的财力和人力,实际造价一增再增。以后,看还款遥遥无期,只好免除援建的一半债务,说是源于传统友谊。

截止到1978年,援助阿尔巴尼亚100亿人民币。中国人节衣缩食、勒紧裤带、万里迢迢,很不容易运去大量钢材、机械设备、精密仪器等,阿方随意堆放在露天,常年风吹雨淋,中国专家看得心疼直掉眼泪。向阿方提醒不要随便浪费,阿国人员竟毫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坏了,没有了,中国再给嘛。”

在中国人民生活极度困难时运去粮食180万吨。

时任中国驻阿大使耿飙在回忆录所述:“从1954年以来,我们给阿的经济、军事援助将近90亿人民币,阿总人口200万,平均每人达4000多元。霍查曾经丝毫不掩饰地说:‘你们有的,我们也要有。我们向你们要求帮助,就如同弟弟向哥哥要求帮助一样。’谢胡还说:‘我们不向你们要,向谁要呢?’李先念副总理访阿时,曾问谢胡,‘你们拿我们那么多东西,打算什么时候还?’他说,根本没有考虑还的问题。”

阿尔巴尼亚为什么会如此无赖?源于赫鲁晓夫批判中共时得到了阿尔巴尼亚对我们的支持;在发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时,又得到阿方的狂热吹捧。

对此,中央电视台著名播音员白岩松有一篇评论:“为什么中国到处援助别国,却缺少朋友。中国人都有这样的感慨,为什么我们在国力并不雄厚,人民并不富裕的情况下,宁可自己受穷,倾尽国力支援一些国家,却没有得到友谊。中国人勒紧裤带,把最好的物质奉献给我们的朋友,结果往往反目成仇;当年在我们国家粮食非常紧张的时候,我们国家用宝贵的外汇购买粮食支援阿尔巴尼亚,但最后两国反目成仇;我们无偿支援越南,最后兵戎相见;我们支援朝鲜石油、粮食,却发现那是无底洞;我们支援外蒙古建设,他们却把中国工人关进监狱;我们支援非洲国家建立工厂,他们却责怪中国设备落后。这些受援国家的政府和平民并没有对中国有好感,中国的牺牲和奉献得不到友谊。难道中国人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这一切无偿的对外援助,都是为了对抗苏联修正主义集团。

上级强调,鉴于苏联出了修正主义,走上了修正主义道路,我们必须加强政治学习,明辨是非,坚决和苏修作斗争。每周的政治学习时间不得低于10小时,这是“雷打不动,雨淋不垮”的铁律。为此,学校安排每天早晨5点起床,15分钟洗刷后,学习半个小时;晚上十点学生下了晚自习,再学习70分钟。才算达到了上级规定的学习时间。

毛岭小学升学率一连几年都是城固县的第一,为了保持荣誉,五六年级学生天天要上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其他四个老师分配到五六年级教室里,和班主任一起监督辅导学生。十点,安排学生就寝,至少也要20分钟,我们政治学习70分钟后,才能备课改作业,在业务学习时间内,备课本和学生作业本要接受领导的检查,同志们的评议,督促你的教学进度和教学质量。这样紧赶慢赶完成当天工作任务后,一两点就寝成为常事。往往感觉刚睡下不久,第二天的起床铃响了,就是再疲惫不堪,也得赶快起床。学校六个班级,八个人员,校长总务一除,一人一班,采取包班制,一周上课达三十节。工作繁忙、精神紧张、营养不良、常常累得人连说话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和我同时分配到毛岭小学的两位同学,都曾有过退职回家的想法,但我不能,家庭出身,严酷的阶级斗争形势,迫使我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

60条、40条、前10条、后10条、23条,条条勒紧国民的心;一评、二评、三评、四评、直到九评,评得人头晕脑胀意识不清。

关于中苏论战的前因后果,老百姓谁有兴趣管那些玩意儿?老百姓整天发愁的是怎样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哪能顾得了什么修正主义、马列主义,什么褐鲁晓夫、白鲁晓夫的事?只好上级咋说就咋说,上级咋办就咋办。只知道原先几乎天天要喊的“苏联老大哥”,现在不但不是老大哥了,反而成了苏联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是我们的敌人。

自中苏两党论战开始,政治学习内容越来越多。学完了文件,照例要开展讨论人人发言。所谓发言,就是每个人把学文件时记下来的内容,用自己的话大致重复一遍。谁敢别出心裁、胡乱发挥、自找麻烦?

这天晚上,当两个老师依样画葫芦发言后,王正文开了腔:“学习党的批修文件,我看不但要学好,更重要的是结合每个人的思想实际,不然,照文件上的内容重复一遍又一遍,讨论就成了形式主义。像最近一天下课后,我路过六年级教室门口,听到李老师在讲,‘我们的党是人民的党,我们的国家是人民的国家。’通过中共中央几评的学习,我认为李老师的观点不正确,这是苏修的观点,是和苏修头子赫鲁晓夫穿的是一条裤子,走的是一条路子,唱的是一个调子。赫鲁晓夫不就是提倡人民国家人民党吗?而我们的党,是以工人阶级为先锋,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无产阶级政党,绝不是人民的党,这一点李老师应该清楚。如果不结合自己的思想实际,泛泛而谈,这样的讨论我个人认为没有什么意义。”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一向胆小谨慎的李老师急忙说:“王老师提得很对,我由于没有学习好,觉悟不高,认识不清,今后还得好好学习。”

李老师三十多岁,是六年级的班主任,代本班语文数学两门主课。他治学严谨、踏实肯干、教学方法得当、成绩十分突出。为夺得全县升学第一名立下汗马功劳,是一位难得的好老师。被评为县、地区级的教学模范,曾出席过省上的表彰会,很受师生的爱戴。同时也使田校长的职务,由学校负责人、主任、副校长、校长一步步得到提升。因此,李老师很受田校长的器重,互为知己。

但李老师有他的短处,家庭是上中农成分,自己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其父李培斋当过团头,大哥李振蕃当过国民党的保长。本人在审干时被稀里糊涂认定是国民党党员。在现时,“事事问出身,人人看成分”的政治氛围里,同样处于岌岌可危之中。

王正文自调来毛岭小学后,表面上和田校长平平静静,时间长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总想取而代之。今天的意外发言就是发起进攻的第一步,先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这一声枪响,预示着学校的未来将在不安中动荡,我们似乎坐在火山口上。

“郝老师,那天王正文的发言,明里是说李老师,实际是冲着我来的。现在,李老师的思想压力很大,你俩回家要同走一段路,希望你明天在路上好好劝劝他,给他打打气,千万不能影响这一班的教学工作。”

“谈是可以的,但起不起作用,我心中没数。”

“尽力而为,现在只能这样。”

第二天走在路上,李老师很沉闷,两眼只盯在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眼看快上到三郊园对面梁上,离分手没有多长的路程,我不得不开口。

“李老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事已自此,是无可奈何的事。大不了被下放回家当农民,天下的农民一大层,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心里要是背上包袱,会影响身体健康,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本来很累,你更劳累,思想上再想不开,久而久之,就是钢骨铁筋也会垮的,身体不好,别人无法替代,别忘了一家人的生活重担,都压在你的肩上。”

“唉,这人哪,真难活。我只说好好工作,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谁知道手不惹红红沾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说没说那些话,我又不敢辩驳。自那天学习会以后,几个晚上没眨一眼,睡不着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就是这样,有的人偏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无事生非,搅得人心不得安宁,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这是大势所趋无可奈何。既然遇到了也只能忍着。就拿毛洪海来说,就为了一头牛崽,连房子也被拆了,咋办?还不忍着。王书记广书记脸面比我们大多了,还不叫人骂上骂下,再丑的事还不叫人当众抖露出来?这都是我们亲眼见到的例子,人家能忍我们为啥不能忍?我看,王正文的矛头并不是指向你,针对的是田校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敲打你是假,和田校长争权才是真。”

“事情谁都明白,在人家眼里,我已经和田校长绑在一起,没法摆脱纠缠。”

“怕也无益。索性来个不理不睬,看他能咋的?工作上该咋办还是咋办。今后讲课时小声点,窗外多长双眼睛,尽量不给人留下口实……

李老师依然情绪低落,我对我说的话也感到苍白无力,倘若我遇到这样的事,在这种政治气候中,也会茫然失措忧心忡忡。

期中考试过后,晚上政治学习时,田校长说:“这回考试,大家的成绩很不错,在全公社同年级里名列前茅,可见老师们都付出了很多心血。只是个别班级成绩不够理想,还得继续努力。王老师,二年级是倒数第二,是不是学生在智力上有些笨吧。”田校长笑嘻嘻地说。

看得出来,田校长故意轻描淡写,怕触怒对方。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他是不会这么客气的。

“不是学生笨,是我笨。”王正文若无其事地回答,“不过,在教育思想上,在培养什么人的问题上,我的看法和你有分歧。我们党的教育方针是: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列宁说过,在一个文盲充斥的国家里不可能建成共产主义。”

“列宁没有说过,在全是知识分子的国家里就能建成共产主义。”

“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

“教育的首要任务是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

“不能片面理解教育方针!”

“不能单纯只看学习成绩!”

“身为人民教师不能误人子弟!”

“修正主义教育思想要彻底铲除!”

……

两人越吵嗓门越高,大有拍案而起的架势。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都是为了学校工作。”老师们只好打圆场。

“田校长,这是雷打不动的政治学习时间,不是你吆三喝四的时候!”

“王老师,毛岭小学现在由我负责,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毛岭小学是党的学校,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也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别吵了,田校长,还是学习文件吧。”

会议室沉寂了一会儿,田校长平静了一些,右手抖抖索索地拿起文件,声音有些发颤地读了起来。

唔,地球上两个最大的政党,中苏两党公开决裂;小小的毛岭小学,两个共产党员也公开叫板。夹在其中的老百姓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期末考试后,二年级的成绩还是倒数第二,要不是徐范岭小学的徐利民所教的二年级垫底,还会滑到倒数第一上去。这次,田校长在期末总结会上只字未提,大概他有点儿怕起了对手。

“还是恶人好啊,要是我们谁得了倒数第二,还不批评你个狗血喷头?”

“俗话说,鬼都怕恶人。这年头谁大谁有理,谁恶谁吃香。”

“真理变成了橡皮口袋,扯过来是理,扯过去还是理。”

私下里,老师们议论纷纷。

王正文的三次公开叫板,使学校变成了一潭死水。大家都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往日吃完饭,都要谈谈闲话说说笑话,现在吃过饭后,一个个溜回自己房间,当起了寓公。谁都清楚,在言谈中被人抓住了话柄,倒霉的日子就会接踵而来。倘若王正文果真当上了校长,未来比现在还难。

想不到中苏两党的论战,也会在芝麻大的毛岭小学掀起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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