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庙

2012年12月12日

莫言在他的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演说中讲了三个故事。他是什么意思呢？我来讲一下我对第三个故事的理解。故事是这样的：

有八个外出打工的泥瓦匠，为避一场暴风雨，躲进了一座破庙。外边的雷声一阵紧似一阵，一个个的火球，在庙门外滚来滚去，空中似乎还有吱吱的龙叫声。众人都胆战心惊，面如土色。有一个人说：“我们八个人中，必定一个人干过伤天害理的坏事，谁干过坏事，就自己走出庙接受惩罚吧，免得让好人受到牵连。”自然没有人愿意出去。又有人提议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出去，那我们就将自己的草帽往外抛吧，谁的草帽被刮出庙门，就说明谁干了坏事，那就请他出去接受惩罚。”于是大家就将自己的草帽往庙门外抛，七个人的草帽被刮回了庙内，只有一个人的草帽被卷了出去。大家就催这个人出去受罚，他自然不愿出去，众人便将他抬起来扔出了庙门。故事的结局我估计大家都猜到了——那个人刚被扔出庙门，那座破庙轰然坍塌。

我们可以把故事的精髓这样概括一下：“几个人不幸遇到了灾难，为了解脱自己，大家决定牺牲一个人”。我们都知道，暴风雨其实不是哪个人的责任。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还会达成一个共识，就是有人应该为灾难负责呢？这其实是人性中最原始的本能在说话：选择一个替罪羊。

原始社会中，人非常恐惧自然的破坏力量。然而人又没有办法抗拒灾难，这时，人就会选择牺牲一个人，以为这样自然怒火就会平息。这是一个全人类共有行为。中国历史上给河神敬献少女，欧洲烧死巫女，玛雅人活人取心，等等。这都是人类在牺牲替罪羊。替罪羊其实就是一个众人恐惧的发泄的方法。在灾难来临时，人们需要做一些事情来解除自己的恐惧。做什么呢？做一个使人们自己恐惧的事情：杀人。替罪羊对灾难没有任何责任，但是因为众人需要杀人，那就强行选择一个来杀。

选择替罪羊的方式是一个随机的方式，如抽签。莫言的故事里就是抽签的方式。哪个人的草帽被风吹出去就是被抽中了。在西方也有这种形式。比如，大家都知道的故障飞机的故事。当一架飞机出了故障，需要有人跳下去。谁跳呢？由短签决定。三个人三根签，两长一短。谁抽中了短的谁跳。短签和飞机的故障有狗屁关系？

为什么莫言讲这个故事呢？他肯定是有感而发，而且是在到达瑞典以后在原稿上现加的。是什么事情给他了什么感觉让他想到了这个故事呢？我认为他是被西方和港台媒体问关于刘晓破的事情烦死了。

中国的政治制度和新闻管制不是莫言的责任，硬逼着他发表反对政府的观点，而且是在这么大影响的环境下公开反对政府，这等于对他这个生活在体制下的作家的谋杀。莫言的感觉就是自己的草帽被风吹到庙外面了，海外的媒体要谋杀他的文学生命。谁是这个吹草帽的风呢？诺贝尔委员会嘛。

莫言是一个文学家。他不会明白的说出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就会得罪人，会局限自己作品的意义。所以他就讲故事，故事的意思你们自己去琢磨。他的小说就是故事，故事里面有他的观点。你们爱懂不懂。懂了的心领神会，不懂的您就看看热闹。

最后他自己说：“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因为讲故事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西方媒体们，你们懂了吗？没懂只能怪你们自己笨蛋。不要以为你们发诺贝尔奖就脦瑟，离中国的文化水平你们还差得远呢。

最后，莫言的故事里还有一个塌庙的情节。其实，这是人们的美好愿望的体现。希望天地间总有一个主持正义的力量，把罪恶消灭。莫言也可以选择另一个结尾：“被扔到庙外的人被雷劈死了。” 这更加接近真实。从古到今，替罪羊都被残忍的杀死了，对他们来讲正义没有任何意义。他之所以选择正义战胜邪恶的结局，不过就是给瑞典国王一个面子而已。

莫言先生，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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