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夏天,我那时还在上班,同事在闲聊过程中,说起一件怪事:她的表妹正在上高中,长得很漂亮,几天前的晚上,和同学一同去补习功课,回家时已十一点多了。她们几个人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夜市,准备吃一点东西。当他们正往夜市里走的时候,这个女孩的鞋带松了,就弯腰去系鞋带。可就在她系鞋带时,突然间昏迷了,倒在路上。同行的人急忙去扶她,一会女孩苏醒过来时,却象换了一个人,说话声音粗哑,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不要拉我,我要带她走,我喜欢她,要带走她。”同学中有三个男孩子,想抓她的胳膊,控制住她,可没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弱小女孩竟然有很大的力气,一把就将其中一个男孩推翻在地,再一挥手又将另外两个小伙子推翻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姑娘好象喝醉的样子,胡言乱语,站立不稳,也不走,只是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同学吓坏了,忙给她家里挂电话,让她父母去接。她父母带着邻居几个人才将小女孩塞进车里。过程之中,有人被女孩咬伤抓伤。送回家后将姑娘关在一间房子里,深怕她再出去。几天来滴水未进,请去治疗的大夫一进门就让她打了出来,全家人一筹莫展。
她家人正准备寻找方外高人去做法,看能不能收伏控制她的恶灵。那几年正是全国气功高潮之时,各地涌现出许多门派的大师。她家里人去请了当地很有名望的气功师,可人家一听情况,就推辞了。无奈之下,她父亲去我所居住地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座深山的道观中去求签祷告,偶遇一个游方道士,将情况说明后,道士同意他的请求,同他一同回兰州,来看看情况,今晚就回来了。我听同事说的事,半信半疑,那时我只知道易经是学问,是科学,但对于鬼神、灵魂等另外时空的生命存在知之甚少,甚至于怀疑其存在的真实性。
道士进家门的时候,我也站起来,走到门口,恭敬的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道士。这位道长身穿深蓝色的破旧道袍,一望便知不是那种在道观门口摆滩算卦的江湖术士,肤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衣着破旧,风尘朴朴,但给人的感觉却和蔼肃穆,令人心生敬仰,年龄大概四十开外,没留胡须。此人的整体状态让人感觉很是厚重,清爽,在很平凡的外表、衣着之下,仍显得超凡脱俗,站在一屋子的人中间仍与众不同。
道长客气向房子里的人打了招呼后,被让坐在沙发上,姑娘的妈妈倒了杯热茶给道长,小坐了一会,道士看着满房子的人说:“我做法事时,不能有人围观,请大家谅解。”
屋内的人虽然都很失望不能亲眼看到道士的神通,但还是向他致意后鱼贯而出,在楼下院子里等着。我和同事也一同下楼,房子里只剩下姑娘的父母,一大群人在院子里站着。这是个单位的家属院,来来往往的人好奇的看着我们。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听到楼上传来的姑娘的叫喊声,大家神色都变了,但没有人敢违背道士的吩咐,上楼去看。又过了一会,听到房门开关的声音,他爸爸从楼上下来了,大伙都围了上去,问他情况,看来他是经历了一场惊吓,脸色苍白,但神态中很是欣慰。
“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还好,还好,这会睡下了,大家上楼吧,让你们费心了,上楼坐着吧。”大家又涌入房子里,只见道士坐在沙发上,神闲气定的在喝茶,只是茶几上多了一只倒扣着的碗,姑娘的妈妈满心欢喜的请客人入座,而姑娘的亲戚长辈都想去看看女孩的情况,她妈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道长,道长随意的点点头:“去看看吧,轻一点,别把她吵醒了,让孩子睡吧。”
我也凑过去,三四个人悄悄的打开房门,房子里没开灯,从窗个透进来的路灯光线勉强能看到室内的境象:床上躺着一个小姑娘,头发凌乱,被子盖在胸前已睡着了,房子里一股浓郁的酒味,象是谁喝醉酒吐了一样。女孩的姑妈凑上前去摸了摸孩子的脸,孩子睡得很香,呼吸均匀,看到她的情况后,姑妈便出了房间。
我不是亲属,没有理由凑的很近,只能在门口站着。等大家出门后,就在门将要关闭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看到了,从她所睡的床头好像有一金光一闪。我第一反应是看错了,是不是汽车灯光,可是汽车灯光不可能只持续0.1秒,而且灯光是明亮的,而不是金色光焰。此时我的好奇心战胜了礼节,推开门,走了过去。在黯淡的光线下,还是看到这是个秀气的小姑娘,长的非常标致,睡的很安祥,看来是经历了极度的疲惫,睡得很沉。走近床头在姑娘的枕头上方,刚才闪光之处,贴着一张长方形的纸,光线太暗,看不清上面写的内容,我用手去触摸,感觉纸的质地很薄很脆,正在此时,屋子里灯亮了,转过身,看到姑娘妈妈惊谔的站在门口,道士从她身后疾步走了过来,与我擦身而过,附身去看床头贴的那张纸,慌乱中我瞥了一眼,原来是一张写了红色图案的黄裱纸。那一刻,尴尬,紧张,羞愧使我无地自容,“你动过这道符了吗?”“没,没,没有,我,我,我就想看一下,”我一紧张就结巴,“你吃肉或蒜了吗?”,“没,没,没,没有,还,还,还没吃,吃饭呢”,道士脸色缓和多了,他用眼神示意姑娘的妈妈先出去。
当她带上门后,道士问我:“你怎么知道这儿有符?”“我不知道,就是刚才关门的时候看见有一道金光。”“哦,你看见金光了?”道士眉毛往上一挑,露出吃惊诧异的表情,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 “是,很亮的金色光焰,一转眼就没了。”道士默默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一会突然笑了,“好了,出去吧,人家还要休息呢。”
客厅里人安静专注地盯着我,我头都不敢抬。道士笑着对大家说:“好了,没事了,诸位早点休息吧,贫道也先告辞了。”“道长今晚就住下吧,这么晚了,您去哪儿找住处啊?”“是呀,您救了孩子一命,我们都还没有感谢您呢,怎么能让您走呢!”“谢谢诸位好意, 贫道从不在俗家过夜,允贫道先回,改日定登门拜访。”众人苦留不住,只得看着道士打点行装,其实就是一个破包袱,里面装了些杂七杂八的搞不清名堂的东西。最后,他小心的拿起茶几上倒扣的那只碗,碗口上也贴着一张画了红色图案的黄裱纸。
道士收拾好东西后,与众人告别。看到我时,突然说:“小兄弟,能麻烦你带个路吗?这块地方我不熟悉。”“好,好,我陪你,你去。”这下子可是拯救我了,不然一会儿我怎么面对这些人。下楼出了大院后,道士一路沉默,不看我也不说话,看来这段路他比我熟,往哪走我都不清楚,是他带着我默默的走了许久。夜已深沉了,今晚月亮非常的亮,眼望去街上已少有行人了,此时才发现已走到靠近黄河边的郊区了。这一片现在已是工业园了,可当年却是荒芜的田野,树林。阴风阵阵,是冷还是怕,我不知道,反正腿肚子在颤抖,再往前就没有人烟了,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呀?他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心里越来越惶恐,可摄于他的威仪,又不敢问。
穿过一片树林,树林密处有一间小土房。道士进了房,点上蜡烛,房子里放着铁锹、锄头等农用工具,哦,明白了,这是一片果树林,这房子是守林人住的。他放下包,坐在床上,仔细的端详我,眼神很奇异,像是在把玩一件从废品堆里淘出来的宝贝,鉴定是不是真假。足有5分钟,终于开口笑着说:“好小子,还是有些胆气的,好了回去吧,回去吧,谢谢你送我这么远。”天,这儿已经是郊区了,连出租车都没有了,别说公交车了,怎么回去?他看我面有难色,笑了笑,“要不就别回了,咱俩唠唠嗑,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你再回。”“好,好谢谢师父。”“别叫我师父,你有师父,你师父不是我。”几句话说的我莫名其妙,“你学过道吗”“什么是学道?”“就是修炼,有人教过你吗?”“没有,我正在学习易经、风水。”“噢,看的懂吗?”“还行,现在正在背风水口决,”“背两句听听。”
我就闭上眼睛将平日熟记的卦辞、风水口决背诵了几段。“谁教你的?”“我的老师是大学教授,姓白。”我提到教我易经的老师立马神气了起来,到底是教授一级的,放在哪儿都是令人尊敬、刮目相看的。道士看着我,宽容的一笑,可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好好学,你有潜力,悟性不错。”“师父贵姓?”“我复姓欧阳,你叫我欧阳就行了。”“那怎么行,您是前辈啊!”道士看着我,眼神中隐藏着一丝笑意,“别人怎么称呼我无关紧要,你叫我欧阳就行了。”聊了三个多小时,快凌晨5点的时候,我困极了,就爬在床上睡了。迷中听到欧阳道长出门的声音,开门时,一股凉风吹进来,我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想要小便,便出门去方便一下。屋外天已蒙蒙亮了,月亮还挂在天上,万籁俱寂,便找了一棵树,帮助植物生长。
忽然听到不远处,道长说话的声音:“念你今生没什么大错,姑且放过你,等你阴寿终了,再行投胎去吧,不要再干妨害人生之事,否则天不容你。”我赶紧拉上拉链,悄悄走了过去,只见道士站在树林空地上,在对着空气说话,地上放着那只碗,碗上的黄裱纸不见了。继续走过去,快到他身边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精味,一陈凉风刮过,这股气味消失了。欧阳道长转身对我说:“噢,醒来了,快回去吧,这会马路上有车了。”“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您?”“很快。”“您住这吗?”“修道之人天地为家,今天我要去天水仙人崖见我师兄,回来后再找你。”“一定要找我呀,你知道我电话吗?”回屋后,找了纸笔,将电话留给他,就上班去了。
到单位后,同事紧张的问我,你昨晚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他跟道长聊天去了,然后问他那个小姑娘现在如何了。原来,他父亲怕再生变故,昨晚让他们几个在家里没有回去。他表妹今早醒来后就恢复记忆了。问她这几天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只记着她在夜市门口系鞋带时,看到一个喝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冲她笑,然后就没有印象了。“原来如此,没事,人好了就是万幸,”安慰完同事后请假回家,好好补了一觉。
睡到晚上,爸妈叫起来吃饭,吃完饭后就直奔白教授的住所。他是教美术的,生活清闲,到了他家后正赶上吃饭,我没脸没皮的又填了一碗,饭后我俩去他的书房,他爱人泡了茶端进来,出去后带上了门。“白老师,昨天我遇到高人了。” “什么高人?”我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白老师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儒雅,诚恳,好思考,富有理性。听我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说:“摇一卦,看看他是什么人?”
摇完卦,摆完卦辞,他盯着卦象仔细分析了一会,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好久抬起头来,面色凝重,但似乎很欣喜,“是不是圆脸,个头1.75左右,脸发红?”“您太厉害了,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他又盯着卦象看了一会,问我:“他说他多大年纪了吗?”“没有,我看也就是四十出头。”“傻小子,你可能碰到真人了,从卦象上看,此人年龄已至人瑞了”“什么是人瑞?”“超过百岁的老人。”“啊?!不会吧!”“你向他提我了吗?”“提了。”“他怎么说?”“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白老师若有所思,“我算自己今年命理上出高人,道行极深,看来就是他了。”“他去天水了,过两天就回来,留了我电话,说回来找我。”“好,你去时记得叫上我,我要拜访他。”学习神秘文化的人,都或多或少接触过超自然能力的事物现象,遇到真正的高人,其内心的渴望是难以抑制,溢与言表的。我又详细给他讲了酒鬼附体的事,“老师,你说这种事是真的吗,真的有灵魂吗?”
“我相信有,目前人类的科学发展,只是在现有物质时空中针对物质存在表现形式进行研究探索,可是现在天文学家发现人类所能探索到的宇宙范围只占整体宇宙理论体系的百分之十不到,另外的宇宙物质是反物质,也是暗宇宙,是吞食光线的,没有光线的反射,就无法去了解中物质存在的形态质量与距离。在物理学上已发现了构成宇宙基础的更微观粒子的存在,从分子、原子、质子、中微子到夸克,还在更深入更微观中探索物质基本构成,如果科学界所承认的宇宙爆炸论是成立的,那么爆炸的原理就是宇宙基本粒子分裂,产生冲击波、高热、再冷却、沉淀,形成物质团,这其中的过程,必然是多层次的,各种不同层次微观物质粒子同时分裂才可能产生宇宙体系,是中微子、夸克与分子统一分裂组合才产生的光线与时间,那么在更微观的宇宙粒子爆炸后所产生的冲击振荡延生的空间,就是小于分子结构的另外时空。”白老师沉浸在思维当中,我听的迷迷糊糊。
回家睡觉去吧,管他什么时间、空间、高人、低人,睡一大头觉才是最实惠的。
虽然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对欧阳的约定还是很上心,每天都看看传呼机有没有留言。过了十几天,中午正吃饭时,传呼机响了,是欧阳留言:“后天来兴隆山,我在夕霞岭等你。”后天是礼拜天,约好了白老师,大清早就出门了,上了大巴车,一个小时后就到了县城。县城边上就是兴隆山,真是块宝地,甘肃如此干旱,沙尘漫天,还能有这样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古树参天,遮天蔽日。从城市出来,到这里真是心旷神怡。给游人开放的只是东西两山,东山叫夕云岭,西山叫夕霞岭,山很高,爬了四个小时才到山顶,腿都软了。快到山顶时,看到欧阳正在山顶松树下打坐。我告诉白老师,“看,那就是欧阳。”白老师很兴奋,几步就赶了过去,我急忙跟上去,给他们引见。
说真的,欧阳在树下打坐练功时的景象,给人一种超凡脱俗,飘然入圣的感觉。他与周边的环境浑然相溶,就是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在他身上散发出的神采很难用语言形容,是高贵?是纯洁?是威严?还是清澈?好象都有,但是又不确切。只是感觉他在此山之中,是万物的首领,很是庄严,但又包容和善,俗人见到真正高人的时候,不由得从心底肃然起敬。
我走到他身边,欧阳睁开眼,看到我,眼神里透露出笑意,“你来了。”“欧阳,这是我的老师,教我周易的白老师。”“哦,幸会,幸会。”欧阳起身与白老师握手,三人缓缓向山顶平台走去,我从未见过白教授对谁如此的谦虚,甚至到了谦卑的程度。他们两个人聊天,我跟在后面,给白老师提包。欧阳很随和,对白教授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听他们聊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插嘴:“欧阳,白老师算出你年龄超过百岁了,是真的吗?”白老师脸色一下变的通红,埋怨的瞪了我一眼,我吓了一跳,脸也红了。欧阳迷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白老师,笑呵呵的说:“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水平,不错,不错。”然后转脸看着我:“你相信吗?”“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与众不同。”“哈哈哈,也罢,你俩既然与我有缘,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见识一下道法神通。”以下所写出来的,是我亲身经历的真事,绝无杜撰,至今当年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刻在我脑海里。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酷暑难耐,烈日下,山顶一丝风都没有,热的我汗流浃背。欧阳看看我,说:“太热了,让刮些风吧。”然后就闭目沉思,几分钟后,山风大作,大风吹的满山松林呜呜做响,松涛阵阵。上过高中地理的人都知道,是空间中气压的变化引起空气对流而产生的风,地表海洋与水气的蒸发产生的云层,风云是大自然中最常见的现象,其产生的条件与运动的过程是具有规律性的,所以才会有天气预报,通过对云层,气压的分析来预测气候的变化,这种自然条件是不可能大面积创造的,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瞠目结舌……
原本在酷暑盛夏之时突刮大风就已经让我吃惊了,但是还在情理之中,刮风嘛,自然常见,不足为奇。可是欧阳又说:“你俩见过夏天刮西北风吗?”我摇摇头,心中很是不已为然,只是笑笑。欧阳不再说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右手往天空中一挥,此时大风已停止不刮了,两三分钟后,一股狂风从西北方向迎面扑来,刺骨寒冷,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大脑空白,内心被一种强大力量所征服,惶恐敬畏。欧阳看着我,依旧笑呵呵的,“相信了吗?”我点点头,心想,原来世上真的有能呼风唤雨的人哪。白老师仔细的体察这股风的走向与风势,良久,他双手合十,向欧阳深深鞠躬:“前辈,我能拜您为师吗?弟子愿随您出家,跟随一生,求师父收我。”欧阳忙双手扶起他,“不敢不敢,贫道也还是徒弟辈的,怎敢收徒弟,我只是尊从道祖之命下山找人,所幸不辱使命,找到了要找之人。”
“原来师父已找到了宿缘之人,他在那里?”白老师问,欧阳没有回答,只是笑呵呵的看了我一眼,“红尘迷乱,法性难明,指心见性,大道圆成,小谢,记住了吗?”我虽然没听懂,但是也只有点头的份。三个人找了一处树阴茂密的林间空地,铺开床单,坐下吃午餐,让我诧异的是,欧阳竟然吃肉,但没敢多问。吃完饭,他俩继续聊,我背靠着树抽烟,随意说了一句:“如果西北有春天就好了,春暖花开,群芳吐艳,多美呀。”欧阳看着我:“这有何难?虽然不能颠倒四时,但是让你身临其境是可以做到的。”“怎么个身临其境法?”“你等一下。”欧阳盘腿打坐,几分钟后,浓郁的茉莉花香就将我们包围了起来,春风习习。我咬了咬自己的手,疼!又掐自己的腿,还是疼。看来我没有做梦,是在现实的人世上,可是春风习习,鼻腔中浓郁的花香如此清澈真实,从何而来?一会香味就变了,是梨花的香甜,过一会又是牡丹花的浓香扑鼻,我所能分辨的只有这几种花,其余的花香就分辨不出来了,陶醉之余,对欧阳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欧阳师父,收我为徒吧,你太厉害了!”欧阳看着我哈哈大笑:“这点微末些小法术有何希奇,大道在于人心,我道门中众弟子都期盼着你能早觉明悟,与我们指引大道,同归圣境,永不堕入轮回。”“师父你玩笑开大了,我消受不起,要折我寿的。”欧阳止住笑,严肃的看着我,“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的是真话。师祖传我符咒之时说过,没有千万年修炼道行之人是看不到符后的神灵的。我们这一道门与世间道教不同,所参悟的法理,修炼方法也是有很大不同。佛门有八万四千法门可成佛,道有三千六百法门可成道。本法门数十年,上百年,甚至千万年才传道于一人,要求十分严格,修炼要达到的目标也是一般法门所无法达到的。”
“历史上从龙虎山张天师那里传下来的符咒是用来驱鬼,制狐,济世除害的,我所用的符咒是调动三界诸神的,道祖曾说,尘世中只有一人能看到符咒后的神灵,此人就是我道门中寻找之人。”“可是我从未学过修炼呀,对佛,道理论知之甚少。”“宗教是常人间信众的形式,不是修炼,宗教的理论知识不是生命觉悟的大智慧,而修道者的智慧是生命先天来源的境界所决定的,非后天努力可以弥补。佛教传承了两千五百年,历史上能成就佛果智慧,觉悟宇宙真理之人也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在无量无际的宇宙中,生命都有其来源、经历,与生命过程中的记忆。修炼是为了返本归真,回归生命原始真实的自我本性,不生不死,不增不减,永恒智慧的觉悟境界。当你能够想起来真正自己是谁的时候,就是你觉悟的时候。你的来源境界是我辈望尘莫及的,未来你所掌握的宇宙真理将指引我道门中众人生命境界升华,可谓责任重大!”
我听傻了,白老师也是傻傻的看着我,可是此时在心底里却泛起一丝隐约的记忆,在我很小的时候,有过两次濒临死亡的经历,一次是从楼上摔下来,一次是和小朋友去湖里游泳,这两次都差点死掉。可是在这两次事故发生后,总是有一股力量让我活过来,在我快濒临死亡的状态下,冥冥之中,大脑深处,总有一个意识说:“你不能死,还有一件事你没有办完。”这种源于生命深处的意识与大脑表面的思想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记得很深,很牢固。“我再问你,你是不是74年某月某日出生的?”欧阳又问我说,“对呀,我生日是这一天。”“这就是了,我回仙人崖就是找师兄核实这件事情,他知道我们要找之人的方向与出生时间。”哈哈哈,想不到我这么一个好吃懒做、好高鹜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逸恶劳,只知道睡大头觉,爱吃肥肉的蠢货(以上是我父母对我的评价),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天方夜谈,越说我越不信了。长了十九年,除了知道自己好吃懒做,喜欢漂亮女孩之外,还真的没有发现我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对了,在这几年中我看过一些佛门,道门经典,语言艰涩难懂,可是这段话的内涵我心知肚明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而且有一种境界是人的表面在人世间无法找到的,难道这就是欧阳所说的夙愿?
欧阳到底活了多长的时间我到现在在也没有弄清楚,后来我在研究中医理论时才真正相信了人可以长生不老。中医的基础理论,宇宙生命观来源于《黄帝内经》,它与《周易》,《神农本草经》同列为“上古三坟”。内经中强调要顺天地之道,生存养息,中医的辩证施治,也是在天人合一论的理论指导下进行。黄帝内经中谈到有上古时的“至人”思想单纯,心地纯朴的人,其生命寿数可以达到数百年以至更长。内经的高层理论,中心思想也是天道无为,天人合一,永生不老,治病的方、剂、理、法、只是道的未稍支节的表现。
从现代科学上解释,人的身体是由无数肉体细胞构成的。而细胞从生到灭的过程是有一定量的时间与运动规律的,从人一出生开始,大脑中枢就开始分泌一种“死之素”,细胞产生、分裂、运动、衰败的次数达到一定的数量时,身体内的死之素就大量分泌,导致所有产生的细胞机制的衰败,停止,肉体细胞停止更新,生命的表现就消失了。可是在中医治疗过程中,理论上认为可以人为的减缓细胞的分裂与衰退过程,人在日常生活中大量的消耗油、盐、肉、蛋、咖啡等刺激油腻的食物时,身体内被迫分泌大量的消化液来,消化这些物质各个身体器官都在工作忙碌中,在运行中为了维持生命,在器官组织老化时,机体就自动产生新的组织细胞替换已疲劳衰败的细胞,加速更新才能维持正常身理机能,这样就促使机体老化。
而对于修道的人,懂养生的人,心情松驰愉快,粗茶淡饭,少吃荤腥油腻、大大缓解了人体的机能压力,细胞存活时间长,更新频率慢,在整体上就减缓了生命老化的速度。对于修炼有道行的人,在打坐入空中,宇宙中的能量就会聚集在身体内,精气神的充足,也可以抑制住肉体细胞的分裂,在佛家修炼中,一般不讲修命只是修心明性,觉悟的智慧就达到了解脱的境地,所以人类的躯体肉身一般都要涅磐,但也有极个别肉身不坏的高僧大德,在灭度后数百年肉身还是长存于世间。
相传彭祖活了八百多岁,宋朝的国师陈抟老祖,道号白云先生,历史记载中活了两百八十多岁。超出世间的超常现象不容许在人类社会大量出现,修道者得道是一般都是尸解而去,用一树枝代替肉身。佛家一般不要肉体,但是在藏传佛教中,经常出现得道高僧圆满虹化的现象,1994年在文摘周报上刊登了一篇报道,内容是在92年的六月份,西藏玛曲自治区的宣传部长,副县长,带领秘书,记者,随同一位得道的活佛一起去一座高山顶,在四人的亲眼见证下,目睹了这位高僧的虹化,飞升过程。
高僧先是打坐入定,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后,他的身体开始发出红色光芒,同时在天空中遥远的天际响起了美妙的仙乐,越来越近,高僧的身体慢慢起空,往高空中漂浮,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天空中显现出亮丽的七彩云霞,音乐声越来越响亮,空气中显现出许多生命的形象,高僧的身体发光越来越强烈,终于化为一道红色光芒直冲天宇。此事在当地藏区无人不知,影响很大。这一篇新闻报道是我亲眼所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网上查找相关资料。
我问欧阳,如何教我修炼之法,他说:“宇宙间的法理分不同层次,修道者只能步步攀登,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这一法门历来都是口传心授,没有文字流传于世间,今天先教你打坐入空之法。在你修炼过程中,未来将要提高升华境界时,自然会得到上师的指点。”白老师与我一同静静的虔诚的听欧阳讲入道之门,“在宇宙间未有星体与生命时,道就已然存在。道的标准、运行规律、道的力量与精神产生了最基本原始构成物质的微粒,一层一层的组合成更大的物质粒子,最终组合成星体、星云、宇宙与生命。生命产生于道,即有道的内涵标准,在世上修炼之人,守护心中的安静无争、纯洁、善良、宽容、忍让,就是天道的精神与存在标准,持之以恒,直致能舍尽人自我忘念执著,方能回归道产生生命的原始培界,智慧与位置,永生不灭。”
欧阳讲完道后,我听的如醉如痴,似懂非懂,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感动与向往,好像整个人都变的清澈透明了。振憾之余,情不自禁的双膝跪地,准备给他施以大礼,欧阳脸色大变,急忙双手挽起我:“兄弟,礼数乱了,我要是受你这一拜,会折我功行的,千万不要。”“谢谢师父传我大道,我总算找到生命的意义了。”欧阳又说:“临出山时,道祖吩咐过我,当找到你时,将此符咒传与你,切记,不到危险时刻,万不得已之时,不可随意使用。”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写着红字的黄裱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张三寸宽、七寸长的黄纸,纸上写的篆体字,不认识是什么,“请问师父这纸上写的是什么?是什么意思,起什么作用?”
“世间所流传的道家符咒种类繁多,各有功效,不同符咒背后所役使的生命司职不一,多用于安宅镇鬼,驱狐治邪。道祖传我的符只有这一种,此符所书是道祖的名号,以此符的威力可以降服三界内一切精灵鬼怪,但由于是道祖的威望德行之显效威力,随意滥用则显不敬。”
“我自下山后,为了找到你,数年来是用过许多次,传与你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自己,驱赶邪灵,切记,不可滥用。”我慎重的收起来,点点头,“还有,你所学周易只是皮毛,占断事物时不能掌握其卦理精髓,等你修行功力加深,俗心淡化时,便可以领会易理之奥妙。没有大道之内涵,则显不出易术的神奇。”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欧阳与我二个拱手相别。再一次见到他时,已是数年之后了。
2004年9月底,有一天晚上练功打禅时,定的很深,解脱了人类肉体的重量与思维约束,情感执着的束缚,刚开始的体会是极其美妙舒服的,随着心与感受的淡化,逐步放弃内心平日觉察不到的,隐藏很深的念头,逐步的无思维、无心念、无物、无为直至无我,清灵空寂到一定程度,想解除盘坐出定时,在定与非定之间。
突然间脑海中出现一个场境,因为是闭着眼睛,所以感受上是身临其境般真实。我穿着袈裟,在和一个衣着装扮朴素的老者谈话,所处的环境是木质结构的,窗外是深山峡谷,感觉上那个肉身的我已经非常古老了,我也不知道那个躯体的什么样,但是眼角边眉毛垂下来都是雪白的,仿佛间,我们所谈论的好像是有关于佛法奥义之事。
老者带了个小女孩,四,五岁,扎着两个小辩子,眼睛大大的,活泼可爱,我与老者交谈,小女孩在身边跑来跑去,一会儿又去翻桌上的经书,老者忙去制止她,小女孩瞪着两只明亮的眼睛,怯怯地看着我,我笑着拉她坐在我怀里,摸着她的小脸,小女孩冲我甜甜一笑,可是刹那间,这种微笑感觉怎么如此的熟悉。
那笑容背后的意味、感觉、表情,在犹豫琢磨间,动了人类表面思维,出了定了,出定后,定中的景像就很难清晰的回忆起来。因为那是不同层次的生命状态,只是那种笑容的感觉太熟悉了,抹不去,细细想了好几天,终于想起来了,你们猜是谁?是欧阳师兄,他笑容中的内涵感受和小女孩极尽神似。
后来我遇到他,问他这件事的真假,他皱皱眉,细细的想了很久,最后说那只是我们相遇其中一世时的情景,最初的缘法还要追溯到更久远历史的过去了。我问他既然能追溯到更久远历史过去,为什么不能运用神通直接找到我,传法于我,还要费尽周折,以符来检验呢?欧阳说:“天地间生命都有其行为的规范,我只是引你入道之人,却不是传道于你的人。我修道成就不高,所以允许在世间展现些小法术,从此来吸引你入道,坚你修道之心。如果今天是我道门中大成就者,或是道祖亲自下界来找你,在世间展现神通法力,那他们就是违犯了天条,破坏了宇宙中阴阳相克的理。人类只允许在因果轮报的迷幻中生存,靠悟与坚信才能踏入修道之门,不允许高层的生命破坏这个规范,这是宇宙大道对人类及众生的制约。”
欧阳平均二年见我一次,随着修炼境界的升华,我生命中觉悟自性的智慧,对道的认识,同化后的境界表现,欧阳就慢慢地听不懂了。有时我说一句话,他听完后琢磨半天,又让我重新说一次,拿笔记下来,过几天专门找到我,给我说他的理解与感知,确实是生命的本质制约着修炼者在道中修炼程度与高度。当我说他悟的“道”法是正确时,欧阳高兴的咧嘴憨笑时的表情,酷似多少世前那活泼的小女孩。
来源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4a4e6a00100vg9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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