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了,又到了这个我最不喜欢的节日。每次过年看到别人家热热闹闹欢聚一堂的情景,我总是躲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偷偷抹泪。李洪志,你让我怎么去面对我支离破碎的家庭?
我叫刘宽广,今年19岁,在山东省寿光市一个高中读书。大家都说高中时期是一个学生最重要最关键的三年,而对我来讲,我却一直体会着寂寞和孤单。同学们的父母隔三差五就会来送点好吃的和生活用品,我却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每次放假回家,等待我的只有乱糟糟的房间和年迈的爷爷奶奶。法轮功让我早早的失去了我的母亲,自我母亲死后父亲就在外地打工,已好几年没有回家。我多想能再感受一次父母的疼爱啊。
我的母亲叫刘淑红,是山东省寿光市化龙镇人。她跟父亲两人自婚后就在村里种大棚,收入还是不错的。听我爷爷奶奶讲,在我刚出生的那几年,母亲还是很疼我的,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生怕我饿着冻着磕磕碰碰。自从生下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月子里还帮忙干活,落下了病根,每到阴天下雨就浑身酸痛。在我三四岁刚刚有记忆的时候,我就隐约记得母亲总把我扔在一边,自己在床上盘腿打坐练功。有次我自己在床边玩不小心摔到了床下,疼得我哇哇大哭,在一旁玩练功的母亲却理都不理我。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母亲是在练法轮功,是从隔壁王大娘那儿学来的。隔壁王大娘知道母亲身体不好,送来了法轮功的书和磁带光盘,说“师父”李洪志说过,身体不好生病是欠下的“业力”造成的,而打针吃药是不能“消业”的,只有修炼上了“层次”,才能实现“圆满”,身体不会再受疾病的折磨,任何病痛“师父”都会将它调理好。母亲知道后欣喜万分,觉得这是个恢复健康的好办法,就跟着练了起来。而且“师父”还说,经过修炼后能“圆满”,能“成仙成佛”,到“天国”去享受“极乐世界”。母亲对“师父”画下的这个大饼充满了期待。
后来母亲干脆把我送到爷爷奶奶家,对我的生活学习不管不顾,家务农活全都扔一边,都是父亲在打理内内外外的事情。不过家人看到母亲因为练功活动了身体,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也因为劝说不管用,也就由她去了。1999年国家依法取缔法轮功之后,家人看形势不对,纷纷劝说母亲,说之前觉得练功对身体好,练就练了,现在国家已经明确定性是邪教了,国家不让做的事儿不能做啊。母亲仍然不听劝阻,说法轮功弘扬“真、善、忍”,是教人做“好人”,肯定政府处理错了,以后会给他们“师父”一个清白的。她不仅在家里练功、“学法”,还跟隔壁王大娘一起,趁着晚上在村里到处散发传单、“讲真相”,不断参与“弘法”、“护法”活动。
2004年,母亲得了重病,经常头晕,严重的时候还会抽搐。即便如此,母亲还是坚持天天练功。家人劝她赶紧去医院看看,她不肯去,说这是“师父”在考验她。父亲急的不行,叫来了好多亲戚才一起把我母亲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尿毒症,医生说得坚持做透析才有可能治好母亲的病。我当时还不知道尿毒症是什么,只听我爷爷奶奶说,是种很严重的病。母亲在医院病房里大喊大叫,不让医生护士靠近她,父亲没办法,只好让医生给开了药,把母亲送回了家。回家之后母亲也不肯吃药,还说,“你们这是害我啊,吃药打针并不能根治病,只有靠修炼法轮功才能真正做到‘消业’,我有师父的法身保护着呢。”父亲花好几千块钱给母亲拿的药,都被我母亲给扔厕所里了,父亲非常生气。母亲回家之后还是照常练功,每当犯病的时候,我们都劝她去休息,就算“圆满”也不差这一会儿,母亲反而更加执着,她就说这是练功没有达到“层次”的原因,得继续练功,让“师父”帮她“消业”。
到了2005年,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经常恶心、呕吐,晚上睡不着觉成宿的练功,异常兴奋。到了8月,我们虽然已经放了暑假,但想到家里母亲疯疯癫癫的样子,我就没有回家,跟几个同学在学校补习功课。一天父亲红着眼睛跑来找我,说,“你母亲没了。”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疯了似的跑回了家,看到的却是躺在床上再也不会起来的母亲。奶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母亲直到临死的时候,嘴里念叨着,“我已经够虔诚了,师父怎么还不来救我?这就是我几年的坚持换来的结果吗?难道法轮功真的是邪教吗?”
母亲最后用自己的死才认清了“师父”的丑恶嘴脸,可是也已经晚了,我失去了我的亲娘。恨透了李洪志,也恨透了我这愚昧的母亲,母亲拒不就医吃药错过了治疗的机会,所谓的“师父”到母亲死都没能来救她。父亲自母亲走后觉得无法再面对这个破碎的家庭,就独自一人去了南方打工,留下我跟爷爷奶奶生活,家庭团聚已经成为一个不可能的梦。法轮功给我的家庭带来了永久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