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子期的小芹待北上去工作的丈夫正强走后,第二天她就起了个大早,此时北方的春天还刚刚姗姗来临,外面的天气还是冷风萧瑟,飒爽冷漠的西风散布在了大街小巷,特别是朦朦的早晨,灰色的街上伴随着三三两两出门买菜遛弯的老人们和赶着上学的孩子们,使冷清凝重的初春的早晨多少有了一些生气,小芹穿了一件带飘带的黑色风衣,这风衣略为宽松,多少掩盖了她刚生完孩子,子宫没有完全复位的的腰身,脚下还蹬了一双长筒棕色的靴子,使她看上去像一个风韵犹存的摩登女人,咋一看很难看出来她刚刚生过孩子……今天这身特意的打扮正是为了去见跛脚男人,去要回自己朝思梦想的孩子,而这身摩登的打扮也是为了让跛脚男人看看,虽然是刚生完了孩子,她杨小芹也不比那些大街上走着的漂亮的女人差多少,还是依旧风韵,还是依然水灵年轻……
自从跛脚男人挂断了她的电话,联系断了之后,她唯一可以选择的办法就是过了月子期,亲自去到这个跛脚的家中去堵他,面对面,脸对脸地要回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期间如果要是什么意外发生,这个要孩子心切的中年女人也在心里设想了几种可能的对策……
从她家到跛脚男人的家不过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因为是顾虑重重,又充满了未知的可能,另外从上次两次跛脚男人挂断了她的电话,使她对这个看不透难以预料的男人,产生了一种陌生而又有些害怕的感觉,所以这个去要孩子的女人的脚步显得有些步履蹒跚,底气不足……
前面就是那个让自己曾经烂若披掌,情意绵绵的地方了,小芹此时此刻的思绪是百感交集,惆怅万千…… 她想起来曾经听到的一首歌就在耳边,那声音好像对她言 “曾经感受着你温暖的怀抱,那是六月下池塘边的天竺花……曾经珍藏着你的笑容,那是夕阳下的静河边的一抹余辉…… 深切地望着你的还没有走远的眼神,眷恋还有多长,爱意有如东逝水,温柔己是昨日的风……
她真切地感叹人生如戏,曽几何时这是自己最想往和想去的地方,而现在这个地方让自己觉得这么不安和惶恐……
跛脚男人的家是一个独立的小四合院,门口像所有的富裕小康之家一样,坚实的朱红色的大木门有两个带狮子头的铁环扣门,看上去既威严而又不失豪华……大门是虚掩着的,小芹放轻了脚步,迈着徐徐的小步慢慢地步入了大门……刚进大门,她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哭声,而这个哭声,分明是婴儿的声音……她三步并做二步几乎是跑到了窗户旁,直入她眼帘的一幕让她揪紧的心变成了心痛……床上躺着一个用被子裹着的婴儿,躺在床上的婴儿双手咋持着…颤抖着…哭泣着……看来已经哭泣了很长的时间,他的嗓音近趋微弱,小脸憋屈得通红……小芹再往旁边看,更是气得差点叫出声来,一米远的地方斜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穿戴很时髦的女人,她化了妆的脸上的耳机显得格外扎眼,旁边还放着一个像MP3一样的音乐播放机,而和孩子哭声相对应的是,这个女人好像沉浸在她的音乐当中,你看她闭着眼睛显然是听得很忘情带劲,嘴巴里还不时地哼唱着……小芹瞅着床上哭泣的孩子,心痛得像刀割一般,这分明是自己刚刚出生的男婴,自己的儿子已经哭成这个样子,却没人管……而那个跛脚男人呢……屋子里怎么没有他的影子,小芹越看越气,越看越急,一个箭歩冲到了门口……门是被从里边反锁着,她使劲地敲打着带着玻璃的大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这个忘情地听着音乐的女人显然是没有听到拽门声和喊叫声,还在那里神哉神哉的动情地听着自己的音乐……小芹此时的肺都要气炸了,叫声也越来越大,为了怕把玻璃敲碎了,她把系在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用手裹着围巾,不停地大声地敲打着 “快点打开门!毒心的女人,快把门打开!”
待她己近绝望的时候,门突然从里边被打开了,而开门出来的女人显然不是因为她的敲门声而打开了大门,是因为她要接一个电话,因为里面婴儿的哭闹声,使她不得不出来接电话……因为太专注于回答电话,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一个陌生人的存在,她用柔情带水的声音对电话的那边讲道 “亲爱的,你就把心好好地放进肚子里吧,一切都正常,孩子正在熟睡中……” 小芹瞪着发红的眼睛再也听不下去了,从后面一下子窜了过来,一把从那个柔声细语讲话的女人的手中抢过了电话,拿过电话,就急切地冲着电话那边的人狂叫 “张坚民,你在哪里……赶快过来看看你的儿子!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在撒谎,这个毒娘们,让你的儿子哭得快要断气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