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絮文带着几个月大的儿子皓皓开始了一系列的听力和身体的检测和化验,如声阻抗测听、听性脑干反应测听及耳蜗电图以及外耳道的闭塞等先天性异常造成的耳聋的检查,
毎一次的检查对于絮文来说,都是一次失望的贯穿和坐实,都是一次从心头到指尖的痛苦的体验,她的儿子确实像她这个母亲所预料之中和害怕发生的那样,几天下来絮文等到的就是这张聚集着各种不及格数据的失望诊断书……
拿在手中的诊断书,几天以来已经精神极为脆弱的单身母亲,把这张诊断书迅速地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生怕再看一眼,心情更加沉重几分,精神也会更加的沮丧,她裹得厚厚的大衣下两只手急切地拉上背包的拉链,并把背包也迅速地甩在了肩膀的后面,好像在甩掉一个刚刚惊醒的噩梦一般,那双漂亮的藏在薄薄眼皮下的丹风眼,被忧伤和茫然紧锁着,两只脚走起路来也不像以前一样有力和紧凑,漫无目标地走在清冷而又寒凉的大街上,
她好想这个诊断结果是自己或者随便一个什么人,就是不应该降临到她的儿子,这个还是一张白纸无辜的孩子身上……
沮丧和抑郁占据了她的心头,宿命和失落让她想入非非,是自己前世的业力,降临到今世的苦难,还是老天爷在捉弄自己……如果是这样,偿还的应该是自己,惩罚的也应该是我这个母亲,而不应该是自己的儿子呀……
这时一个满嘴冒着酒气凑到单身的举步蹒跚的絮文跟前站住,借着酒胆冲着眼前的年轻女人问道;
“需要帮忙吗?天寒地冻的怎么还在外边遛达,还是你跟我一样也渴了”
说着他把一瓶二锅头酒高举,询问絮文要不要,带着酒气发红的眼睛驻足在絮文苍白的脸上和身上,
看着絮文漠然的样子,他把酒瓶举到了她的眼皮底下,
“看你穿得太单薄,肯定也需要这个,我今天不收你的钱,这个东西能让你解渴取暖,只要你给我个笑脸就行”
被这醉汉的一阵撒酒风,才把孤单地走在路上的年轻女人迷惑的脚步惊醒过来,她赶紧快步躲开这个酒鬼,惊魂未定的一路小跑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奔着家的方向驶去。
单独去取检验结果的絮文回到了家里,从寒冷的天气回到家中的年轻母亲,一踏进自己家的小院子里,就感到一阵丝丝的暖意,那闪烁的灯光下有她的宝贝儿子,有她奔回到家里来的所有动力。有她心中的所有的温暖。
保姆郝姐连忙从里间跑了出来,接过絮文的书包,看着带着一身凉意风尘仆仆回来的絮文问道;
“吃饭了吗? 皓皓吃了奶刚刚睡着,你还没吃饭吧,我现在马上给你热饭去”
看絮文没说话,她也多少猜测到了取检查结果回来,心情沉重的母性反应,她也不多言地赶紧走到厨房热菜去了。
絮文脱下大衣,直奔孩子的房间,这小小的分别对于她来说仿佛隔了一年之久,沉在心底的爱意写在她期待的脸上,脸上的灰色阴霾也渐渐散去,
她慢慢地走到了儿子的床前,带着一脸的思念,弯下腰凑到了孩子的跟前,也许是感受到了一股凉气袭来,也许是刚刚睡着的孩子还沒有睡实,突然慢慢地睁开了一双带着克劳斯基因的深层双眼皮圆圆的大眼晴,当看到了母亲熟悉的脸庞时,两只小手激动地从被窝里挣脱了出来,嫩嫩的小脸露出了欢喜的笑容,那高兴的样子让小别的母亲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流,从眼睛到手指涌在了身体的正中央……
她把脸紧紧地贴在了孩子的小脸上,脸上立刻沾满了孩子由于兴奋流出的口水,
皓皓的小手使劲地拍打着母亲还没有回暖过来的脸颊,好像在用他微薄的小身体气力给母亲取暧送温,眼前的一切顿时让絮文感到即窝心又温情,刚才还是满是愁眉茫然的脸上,立刻绽出了灿烂的笑容,
“妈妈知道皓皓一直在等妈妈,不见到妈妈,皓皓怎么能够睡得着,妈妈同样也想死你了”
“来妈妈抱抱,亲亲妈妈的宝贝”
说着抱起了儿子贴在自己的脸上,亲吻着也是手舞足蹈满心欢喜的儿子,一时间一幅温馨的母子亲情爱意洋溢在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
临近圣诞节前的一天,絮文终于等到了老医院的Interview,这天早晨她起得早早的,把预料到要问的问题又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又细细地打扮了一番,
她穿上了那件早己准备好的高领绣花毛衣,一条灰色的格呢长裙,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在长裙下一双黑色的长筒靴显眼而摩登,让几年以来疏于装扮自己的年轻女人,显得格外的丰姿绰约和标致秀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