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那中年女人回答的絮文和郝姐,怀着一个共同的心思,就是想弄清楚这钱究竟怎么到那女人之手的,虽然知道家里的男人在男女之情上是个憨包,但是父亲为什么一直保持着缄默呢?又为什么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的呢? 那女人看着父亲低着头不语,屁股也像坐了针毡,来回来去地晃动着,她急于想在大家的注目下证明自己的颜色不是黑色带恶的,便开始了冗长的讲述; “我
在河北廊坊哪里买了一个房子,虽然是一次性付清了钱,但是为了凑齐这笔资金,我也向朋友借了钱,而且是个十万块的大数字,跟你爸爸交往之后,我们也共同去
到那里看过,那幢房子确实存在,只是我也向你父亲说了实情,把这十万块钱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后就说,如果可以走到结婚的地步,可以把这笔资金帮我还给朋
友,所以这笔资金是从一只手转到了另一只手,它都没有经过我的手” 了解父亲的絮文,马上听出了一些破绽,随即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你的朋友,你好有福气,能够交到出手这么阔绰的朋友,如果真有其人,希望也把你这个慷慨解囊的朋友介绍给大家,我们也希望有幸认识一下” 一直缄默的父亲喃喃地从嘴巴里蹦出来几个字 “說是她前男友” “原来你用激将法逼迫老头就范,这手段也太高明了,天山童姥外表正太,内心却有三百六十五道裂痕,每道裂痕上书春夏秋冬四字,“沧桑”到妖,世故圆滑到看不出来” 一直生气听着的郝姐,也终于沉不住气了, “怎么就高明了,我是有代价的,他是用这十万块钱想让我跟前男友断绝关系,那么我就可以完全属于他一个人了” 那女人还在理直气壮地陈述着自己的理由,好像在撇清自己主动跟这笔巨额挂钩的嫌疑,一脸的零碎皱纹后面,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徐娘半老之人,还在字里行间品味着她的魅力风骚,一张四方大脸被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由于过于激动,而且刚才痛饮的酒力已发作, “你
也太卑鄙了,明明是你先勾引在先,原来你那时候的身子还不太干净,就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原来你正在脚踏着两只船,屁股还不知道该往哪边坐呢,你便开
始晃动着你那张抹满了粉未的老脸,一声声大哥长大哥短地叫着,叫得让人春心荡漾,叫得让人手心发烫的,原来你利用了两个为你痴情而又憨包的男人,运气不错
呀,目的都达到了,我是有代价的,还真是蛮委屈的,完全属于了一个男人了,还蛮贞节悲情的,只是婊子之作玩到了你这个份上,难道还指望着让我们给你立一个
牌坊吗?” 郝姐一串辛辣揭底刺激的话,让这个女人脸上受不住了, “我不跟你过话,也闭上你那张欠扁的臭嘴,你的资格好像欠了一点,够不上跟我讲话, 我只跟这家里的人说话,等你屁股坐正了再说话” “她怎么没有这个资格呀,我们就是一家人” 絮文觉得这个女人的视力眼,几次让郝姐难以忍受,连自己都受不了了。所以她觉得有必要挺身为郝姐说话了。 絮
文的心里惦记着更大更危险的事情,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也看了看父亲的眼神和表情,沉默不语的男人,在一副窘态中,在这一双皱纹密布的老眼后,
作为女儿的絮文分明读到了丝丝的后悔,缕缕的遗憾,而且她还感觉到父亲的嘴唇颤巍巍的,想说的话好像就含在了嗓子里,偏偏嘴就张不开讲不出来…… 絮
文知道父亲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上中学的时侯,有次跟父亲正好在百货商场相遇,诧异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爱光顾服装柜台的父亲,为什么在此逗留如此长的时
间,正在和同学逛商场的她,走到了父亲身边一打听,才知道父亲光顾这里是因为尿急,只是找了近二十分钟了,在佑大的百货商场还没有找到厕所,年小的她差笑
出声了,纳闷为什么父亲不张开嘴巴问一问,只需三分钟就能够搞定的事情,可是父亲憋着尿却足足用眼晴寻觅了二十分钟长还没有解决,原来父亲的好面子,让他
张不开找厕所的嘴,当然伶俐嘴快的她很快就帮上了父亲的忙,而这个影像也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记忆。 现在仿佛十几年前的事情又在重复着同样的诟结,似乎需要拐弯的地方,父亲的脚步却又总是迈不过去,满脸的沧桑皱纹后面,还仍然抹不开面子这道门坎…… 絮文决定替父亲打开这扇紧闭的大门,不为了其它,只为了父亲从牙缝中挤攒下来的血汗辛苦钱不白白的付之东流,只为了不让某些人轻而易举的在老实人面前得逞,只为了父亲那沉默不语表情后面的无奈和无助…… 了解父亲的絮文从父亲点点滴滴的表情中,从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口吻中,也读出了这段黄昏恋的寿命,它根本不会维持太久的…… 她悄悄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打印机旁抽出了几张正式的公文纸,然后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杆笔,然后又回到了客厅,又重新坐下来对着那个女人示出友好地说道; “现
在我父亲也在场,整个故事的来胧去脉我们也都听明白了,钱款即然你也说了交付了房款,张阿姨
我想请您在这里写下一张借条,有了这张借条我也会清楚,这笔资金的去向,你也知道对于拿退休死工资的我父亲来说,这笔资金已经相等于他晚年的全部养老保险,他再也没有能力挣出如此多的钱了,这笔资金几乎也算是我们家的箱底钱了,对此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理解和体谅” 那女人本来拘着外头的面子还堆着一丝笑容的脸,听到这里突然把脸沉了下来,眼睛里也渗出了冷峻的表情,一张脸刚刚温柔的样子,已经瞬间走光荡然无存了…… “写借条,我是不会写的,如果偏让我写,我只能写上一张你父亲某年某月某日自愿赠送给我的钱款,其余更多的东西,对不起我不会写,也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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