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男被这一阵炝口的油烟味搅得胃里的东西如翻江倒海般直涌到了嗓子眼,幸好几步之遥的厕所接住了她,她也顾不上关门,在马桶边上便把那些卡在喉咙里的所有东西一泻而出,这时她才方感到胃里以至身体的感觉上,才恢复到了之前的正常状态, 她一边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清洗着嘴角边的残留物,一边在心里开始敲上了边鼓,她伸出一只手开始掐算了起来,计算着上次自己的月经时间,突然一拍脑门,方才恍惚到,这阵子竞忙乎着出唱片和张树要远行了事儿了,竟然把每月不差的大姨妈这档子事儿都忘了,张树走的那天应该是它来报到的正日子,可是它这回怎么不像以往一样的不请自到了,糟糕!这还不是一般的糟糕,应该还是那种非同凡响的糟糕! 转身又一想:应该不会吧,自己每次和张树在一起的时候,避孕措施两个人一直做得都很到位,应该不会是那一回吧?自己刚刚血事收兵,应该也正好属于安全期范围之内呀…… 这时候厕所外有人敲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相男的妈妈已经站在了厕所的门口。 她看着打开了门还在一脸茫然之中的女儿,看来她来得很急,甚至连做饭的围裙还没有来得及摘下还沾着一手的面,便用沾着面的手指着相男的脑门,一脸的迂怒相挂满了那张黝黑的脸膛上, “你这是怎么了?小祖宗!你可别让我说着了,你也不算小了,该知道的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终归得有这一关等着吗?” 看看相男低着头也不说话的样子,她好像已经确信这事儿真的让她说着了似的,又连忙补嘴道: “你们俩的事儿还没有办呢?人家的轿还没有来得及把你娶进门呢,你倒好,已经挺着大肚子了,你是应该让人家的八抬大轿娶进来,还是自己扫眉搭眼的不请自来呢,这街坊邻居的这下可有话粑子说了,你还不得让人家嚼烂了舌头根子,” 相男看母亲那样子,好像还要数落一阵子才肯罢休,她虽然知道母亲说的很现实,考虑的问题也很实际,而且她也预感到了这也许真是将是自己要面对的问题,可是有一点做母亲的看来忽略到了,一个女孩子第一次面临着怀孕的到来,而且这孩子也正是自己心上人的种子,所以她在这恍惚茫然之中,还夹杂着不经意间的丝丝兴奋和喜悦。 她低着头绷着个脸,可是心里却像盛开了一朵花,她开始想像着,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张树的时候,张树的第一反应是怎样,其实她现在就可以替他回答,一定是把这种兴奋心情再放大十二倍,也许那张嘴巴快要合不上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是为俩人的婚礼又锦上添花了吗?这两口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三口人之家了,这不是美上加美的事吗!沉下心去横竖让他们怎么说去,自己过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等他们嚼烂了舌头根子说累了,就自然不会再说了。 相男的妈妈还以为女儿在这里为这事儿犯上了难了,做母亲的不禁又动了恻隐之心。又随口安慰道; “事到如今你也别想太多了,你们不是正在准备着婚事吗。反正早晚都是一样的,早就早点吧,早晚你们都是一家子,也别在哪里怔神了,明天赶紧去医院化验一下,心里先有个数,再跟张树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其实现在相男早己是喜胜过了忧,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这种兴奋又激动的心情与孩子他爹分享,尽管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这件事对于俩人的爱的日记当中,又岂不是最精彩至极的一节呢!这个提前来报到的小生命把她与他的关系又推进了一步,以至近到了淳厚到至亲责任的血液里…… 想到这里她拿起了家里的电话,这回她要亲口告诉他这个意外之外的好消息,她要在这里让自己亲自感受一下,千里之外的那个人的兴奋和激动,还要特别记下来他听到这消息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了,所以她一定不能错过这一重要时刻的亲情“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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