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相男开始替母亲收拾起客厅里的东西来,收拾到了茶几处,触到了放在茶几上的两包东西,这才想起这是张家差遣李婶送过来的那两包东西,李婶人走了,但东西也留在了相家。 现在它静静地躺在茶几上,还没有被打开过,看上去就好像是两个怒目圆瞪的哼呵二将一样的,矗立在宁静的客厅里。 这时候母亲也从屋里出来了,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父亲房间睡觉的门,一边眼睛里也留神到了茶几上的东西, “嗨!弄了半天,也吵了半天,倒都忘了那冤家送过来的东西了!” 看着相男要打开的样子,她的眉头开始皱在了一起,突然上前一下子按住了相男的手说道; “且慢!我一看这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闺女咱们不开行不行?我觉得要想不招来一肚子气,眼不见为净最好!要我看咱们把这东西彻底的打入冷宫吧?或者把它明天交给那个拾破烂的杨大爷,反正他家的东西我是不稀罕的,别看我穷,” “妈,虽然张树走后,他家的门槛我就再也没有登过,特别是前些日子您跟我姐去了那趟之后,让我心里一直对他家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亲近感,如果真是那么不通情理,抹黑我也算了,连他儿子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一起跟着蒙羞,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其实说心里话,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充足的勇气接受他家送过来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许是怕弄脏了我这双干净的手,但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念在张树的份上,接受了他家的东西,这样我打开这东西,不再想着是他家送来的了。我觉得这好像是张树那还没有走远的魂灵,在惦记着我,捎上这些东西是让我补补身子,所以我想接受它!” “相男 你要是这样想,那妈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自己斟酌的看,反正我觉得,那心眼儿都长歪了的人,送也送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你愿意打开就打开吧,我可不跟着掺和,我这是眼不见不添堵。我到西边买点菜去,给你去爸爸买点白萝卜和芹菜,回来给他煮点汤喝,我从报纸上看到,治疗高血压最好用食疗,灌一肚子药,伤肝又伤肾,对了!等我回来再做饭,要不然弄出了声响来,你爸又该醒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说着拿起一个购物装,又装上了一些零钱,穿好了衣服,又换上了她那双相男姐姐过生日给她买的牛筋底的休闲鞋,像躲避瘟疫一般,连忙走到了大门前,快速地打开了门,便赶紧从家里走了出去。 妈妈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相男坐在茶几前又犹豫了好久,把手放上又放下,举起来又把它撩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家送来的这两包东西,好像她面前放的不是两包东西,而是两摊狗屎一样,让她亲不得近又不得的。坐在沙发上迟疑了半天才开始动手打开了这两包东西。 里面放的基本上是一些营养品,这李婶送来时就提到过。里边有四包奶粉和几袋简装的麦乳精,相男看罢刚要合上,却突然从里边滚出来了一样东西,这东西顺着光滑的茶几一下子又滚到了地板上,只是落在铺满大理石的地板上是无声又无息,好像有一团棉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板上。这软绵绵的东西让相男产生了一种兴趣,似乎这落在地板上的东西是唯一有别于桌子上的东西,远比这满桌子上的东西更让她看重和正视。她连忙弯下腰去,伸手捡起了这东西。 拿在手中细看,这才看清楚是一个动物模样的小玩具,相男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着,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猜不透这动物应该叫什么名字,它极像猫科动物,但两只眼睛处又似乎有两漆黑晕团团的包围着,似乎看上去又有一些小熊猫的味道,那动物的颜色呈现出毛毛绒绒的深棕色,两条腿向前,两条腿稳稳的支在后面,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雄视着前方,好像已经发现了目标,随时准备要饿虎扑食般的上前。 相男想了半天,也喊不上它的名字来,便把它放在自己挺起的肚子上,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这岁末一过,明年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来到人世了。也许这动物是明年的本命动物?不对呀!明年该是甲戌狗年,把这动物拿过来又正着看反着看的,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像条狗。倒更多的像是一只猫的模样。再说这十二属相里也没有猫的影子呀!相男摸着这东西苦笑了一下,它肯定不会是与自己肚子里,明年就要出生孩子的属相有关。那又会是什么呢?也许它就是一个普通玩具,等到孩子出生了逗他玩的?只是有时候时时存好心,但也未必能等来日日皆好日的结果。 她迷惘的把那东西又重新放回了原处,起身走到了窗户前,茫然的望着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朦朦胧胧的暗灰色天空,夹杂着团团驱不散的雾霾,悄然的已经笼罩着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远处的隆隆夜色好像已经迫不及待的赶在了路上。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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