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妈一看相男风尘扑扑赶了回来,心里像是有事似紧皱着个眉头。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女儿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一时不知所措的无言以对,眼神像被鬼魂勾走似的惴惴不安,由于客厅盆里的东西已经有些初露破绽,所以她像六神被勾走似的着急往屋里去。 “妈 您在客厅里神神道道的干什么呢?怎么越来越感觉您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相妈没有马上搭言,拦在了客厅的门口,好像要防相男一起跟进来。 “您别在瞒我了,您脸上的表情,再怎么也瞒不住您的心了,您正在客厅那儿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 “你爸…… 也许今天回来的早,今天晚上……我就不在厨房忙乎了,由你来掌勺吧?锅里还有上午剩的馒头,随便你……做什么吧!“ 相妈这所问非所答的回复和支支吾吾的语调,此时更让相男觉得不可思议的疑惑满躇,透过冬日窗户外照射进来的朦胧亮光,相男看到母亲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清晰呆板,好像每道皱纹都在阳光下颤动着,她的嘴角从来没有如此下垂低沉过,一缕白发遮盖住了半只眼睛,眼神无神又呆滞,好像盛满了一肚子的胆怯和失望。 “妈 我知道您遇上事儿了,从小您就告诉我,我和我姐还有您和爸爸,我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我们是同舟共济的一家人,所以遇到了麻烦,我们一定要有难同当,吉凶共救。现在您遇到了事情,就舍得把我们都推出去,由您自己来独自承担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还称得上是一家人吗?那也只能叫同伙人了,您愿意这样称呼我们吗?” “相男 我知道你是心疼妈妈…… 怕我独自承受太多,也怕我承受不了,可是……” “妈 您只要张开嘴说,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就可以了!” 相男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相男 你容妈把那边先弄清楚了,再回来跟你讲,行吗?” 说着便像是那屋里长了块磁铁一样的,她又被深吸了回去,重新返回了客厅。门口没有人拦着了,相男随之跟着走了进去。 她看见那黑乎乎的像灌了浆一样的脸盆中,好像有一块东西沉在了水里,只是脸盆的水太浅,它已经露出了半截身子来,它像是一块褐色的岩石,可是又不像是一块岩石,又好像是一块玉石一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洗出了黑乎乎的一盆黑水来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蹲了下来,看着母亲的手里拿着一块类似于钢丝网的洗涤用品,另一只手则拿起那块玉石,她埋着头,使劲儿的在那上面擦洗着,好像要把它的皮擦掉,然后再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擦一会儿,又拿近到眼睛底下细细的观察着,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五六次,净全然没有注意房间里的光线太低,这样昏暗的环境中在影响着她的视线,相男连忙走到了墙壁边,把客厅里的大灯打开,这样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豁亮了起来。 灯打亮了,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她还看到,母亲的脸越来越沉重和难看。她的眼睛眯和着翻过来倒过去的凑在眼皮底下翻看着这块东西,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显得气急败坏。终于她有些忍不住了,转头开始求助于女儿, “相男……你年轻眼晴好,帮妈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玉石?还是……” 她不敢说下去了,也没有勇气说下去了。中间打了几个磕巴,正在写实着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此时的她显得那样的懦弱和疲惫不堪。好像这小小的一块石头宛如一个凶猛的老虎一般,现在己经近乎吞食到了她的整个身体。 相男拿起了那块妈妈置为至宝的东西,举着它起身又小心翼翼的凑在了灯光底下,细细的打量起来,这东西显褐色,显得有些的坚硬,但是清洗之后却又感到它的坚硬度像是打了埋伏,因为只要是你在手上左右掂量再掂量,就会发现它好像与玉石的重量相比是越来越不真实,甚至像…… 相男看了看母亲,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她们都在回避着一个敏感的字眼。 与此同时她的眼睛已经无奈的捕捉到了另外一个明显的结果,用铁丝网划过之后的那块玉石,它的身上已经残留了斑斑的划痕,那是一道道被铁丝网划过的硬伤,这种硬伤把里面的肉,也已经慢慢显露了出来,这是任何一块玉石,在划过之后都不会出现的现象。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你为什么要弄回来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她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母亲,接着又蹲了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母亲的脸色苍白,头低垂着埋在膝盖上,身子随着低微的抽泣而起伏,此时她仿佛已经跌落在崩溃的边缘上。 相男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这样绝望示弱的样子,从小到大,从她记事起,这个家好像一直都是母亲在撑着顶着,她从来都是以不甘示弱的姿态,在她们两个孩子面前信心满满的冲锋陷阵的,家里如果有什么问题发生了,相男觉得爸爸根本不如妈妈好使,因为只要妈妈一到,事情很快便会初见曙光的,相男记得小时候如果有家长会,她总是期待妈妈前往,因为妈妈去了,第二天她感觉老师准会没有漏过的,给她一个阳光般的温暖微笑,爸爸因为不太善于表达和周旋,外面儿的事情,张罗和应酬,以至于交际往来,总是属于妈妈的事情,而家里边却也短不了她的勤快和饭香。她是这个家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她又是这个家不可缺少的领门人,可是就在一夜之间她怎么突然一切沦陷失灵,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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