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下辈子吧！“她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李毅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噢，为什么没有可能？我们都是单身，都是工作狂，都爱喝茶，还都能侃几句和高科技不沾边的人文方面的东东。这纸条上的预言，几率虽然不怎么高，但可能性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吧。你怎么什么都是下辈子啊，那你这辈子用来干什么？只用来工作吗？”

她一时语塞，昊然的歌声在风中飘乎而来，别哭我最爱的人，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李毅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笑意更深了，说：“看，我刚才说了你最好别看的吧。好奇心害死人哪。呵呵，这fortune cookies 上的东西，本来就是无厘头。何况我早对婚姻和女人失去信心，你不用担心，你这种美丽的公主，是没有机会跟我这个怪物Shrek绑在一起共度一生的。“

然后他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们俩，最适合作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共同对付美帝，欧帝，印帝，把公司里老中的势力发扬光大。“

她大笑起来，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说公司里老中本不太多，我们真是同一战线上的战友呢。然后又说我没见过这么帅的怪物Shrek，你干嘛要对婚姻和女人失去信心。

李毅说：“这可说来话长了。等改天有足够的时间，再加点革命小酒，我也许能给你这个小战友解释解释。“

她也就不再追问下去，随便地问他以前在哪间公司。

他一说他以前的公司和他以前所负责的产品，她说，原来你是那个产品的产品市场经理啊，真不简单，听说从有创意，到产品最后发布，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没想到这个产品是你的ＢＡＢＹ，真的没有想到，我现在对你，要仰视了。

然后她又不解地问，你以前的公司很好，你做的产品又是你们公司最尖端的产品，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李毅说：“没错，那个产品，是我的ＢＡＢＹ，从创意开始，我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每天工作到凌晨两三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进了ＥＣ(Executive Commit)。我的老板，我老板的老板都不断地对我说，你真是了不起，在我们这个行业的世界里，一个产品创意到发布，一般的周期都是至少三年，而你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cook 出来一个这么尖端的产品，你真是个天才。

然而当产品要成型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产品变成了我的老板，我老板的老板展示自己的资本，他们对公司的高层说创意是他们的，他们开始旁路我，有意识的不让我参加很多跟这个产品有关的会议，不转发各种讨论这个产品的email给我。他们发Unicast的Email给我，问我各种问题，然后在各种各样的会议上，用我的答案作他们的后盾。等产品发布的时候，上面好多人都在抢功，我的BABY，变成了一个上层之间政治斗争的资本，而我，除了那些我身边跟我一起工作的Engineering部门 的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跟这个产品有多大的关系。

我变成了一杆被人使的枪。我是一个想真正做点事情的人。在这种环境里，上层里没有人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在为他人作嫁衣。我刚才跟你说的关于老中，老印，老美，老欧的话，其实是有感而发，生活上，我们老中虽然无忧，有房有车有存款,可是在硅谷这些公司里，我们中国人没有势力，势单力薄，苦苦挣扎着。失望之余，我离开了那间公司。Start up机构没有那么错综复杂，一个萝卜一个坑，这种抢功的事情，虽然也有，但是政治斗争的把戏，不会那么复杂。

她第一次听李毅这么严肃地说话，觉得他的话语间无力感那么深重，对他的无奈完完全全地感同身受，也很为他不平，然而却不知如何安慰。

倒是李毅自己又说起了笑话，说我们要越挫越勇，屡败屡战，把美帝，欧帝，印帝的气焰打压下去。然后他又拍了拍她的肩，大笑，得靠你啦，小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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