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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唱的歌,至今仍未唱出
在霍乱时代爱上激情澎拜的文学,因为没有科学。那时侯饥不择食。《南行记》读了三遍,《青春之歌》五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八遍,《叶尔绍夫兄弟》三遍。一张包装纸挂在屋后的水沟,隐约可见分行文字,我硬是从公用厨房的壁缝爬下去把它捞起来。那条污水沟平时宗宗细流,可在暴雨之后谁也不敢靠近它。很多年后它走入地下。好容易找到《普希金抒情诗集》,在我手中停留两天,我和朋友就轮流抄了两天两夜。有人朗诵莱蒙托夫,“等着我吧,我会回来/只是你要苦苦地等待。”哥哥们都下乡,我们在城里窜来窜去地跑书:《你到底要什么》,《多雪的冬天》。几本苏联当代小说在一泓死水中搅起悸动,犹如看人在风衣里夹带伏特加,溜进红鼻子啤酒屋。 高中时期我写诗。恢复高考时我正在大山沟的印刷厂秉烛夜读。大学里我迷恋的是无限纠葛的日本私小说和无赖派。最后的贵族母亲在胡枝子丛中站着小解,优雅无邪地问女儿,“猜猜我在做什么?”。我身上是否有一股文青的腥膻,为什么所有的朋友都认为我会走写作之路?但是我没有。而且几十年来远离文学,远离诗歌,最后还做了软件工程师。对文字的爱好只是一粒种子,它在等待意义的觉醒——一道划破春夜的闪电和全新的坐标系。我对此一直无知无觉。 在日本语言文学中浸润了十九年。第一次踏上日本是2013年,我已经不会讲日语。马上又发现日语,英语,汉语我什么都用不上。那时我已经旅居美国十六年,每年新学一门计算机语言。时光将抹去一切,我为什么还要拷问世界? 夏日曾经盛大。我梦魇似地走过一片海,又久久停泊在西海岸七百支魔笛之中。我能用诗把这弥漫世间的戾气化为大海不绝的潮歌吗?里尔克的主啊,请你“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再给它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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