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十二隻眼睛》在巴諾書店上架發行,並通過Amazon網站全球發行。 購書請關注:http://www.dwpcbooks.com/product/html/?260.html
我要唱的歌,至今仍未唱出
在霍亂時代愛上激情澎拜的文學,因為沒有科學。那時侯飢不擇食。《南行記》讀了三遍,《青春之歌》五遍,《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八遍,《葉爾紹夫兄弟》三遍。一張包裝紙掛在屋後的水溝,隱約可見分行文字,我硬是從公用廚房的壁縫爬下去把它撈起來。那條污水溝平時宗宗細流,可在暴雨之後誰也不敢靠近它。很多年後它走入地下。好容易找到《普希金抒情詩集》,在我手中停留兩天,我和朋友就輪流抄了兩天兩夜。有人朗誦萊蒙托夫,“等着我吧,我會回來/只是你要苦苦地等待。”哥哥們都下鄉,我們在城裡竄來竄去地跑書:《你到底要什麼》,《多雪的冬天》。幾本蘇聯當代小說在一泓死水中攪起悸動,猶如看人在風衣里夾帶伏特加,溜進紅鼻子啤酒屋。 高中時期我寫詩。恢復高考時我正在大山溝的印刷廠秉燭夜讀。大學裡我迷戀的是無限糾葛的日本私小說和無賴派。最後的貴族母親在胡枝子叢中站着小解,優雅無邪地問女兒,“猜猜我在做什麼?”。我身上是否有一股文青的腥膻,為什麼所有的朋友都認為我會走寫作之路?但是我沒有。而且幾十年來遠離文學,遠離詩歌,最後還做了軟件工程師。對文字的愛好只是一粒種子,它在等待意義的覺醒——一道劃破春夜的閃電和全新的坐標系。我對此一直無知無覺。 在日本語言文學中浸潤了十九年。第一次踏上日本是2013年,我已經不會講日語。馬上又發現日語,英語,漢語我什麼都用不上。那時我已經旅居美國十六年,每年新學一門計算機語言。時光將抹去一切,我為什麼還要拷問世界? 夏日曾經盛大。我夢魘似地走過一片海,又久久停泊在西海岸七百支魔笛之中。我能用詩把這瀰漫世間的戾氣化為大海不絕的潮歌嗎?里爾克的主啊,請你“讓最後的果實長得豐滿,再給它們兩天南方的氣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