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篇文章名叫《美国大学为何禁止师生恋?》链接如下http://digest.creaders.net/2019/12/13/2167686.html 疑似是一个去过纽约留学、台湾出身或者和台湾学界有比较多交流的女性心理咨询师写的,里面从大学老师性骚扰学生出发,说到了关系互动包括”内容和存在”两个维度,提到了【……台湾专栏主编Audrey Ko称之为:“以权力狩猎,交换自己性征服的战绩。”这种权力不对等,不一定是“政治/经济权力”,而指代的是更为“广泛”的权力,包括了任何在家庭关系、职场位置、师生关系、年龄差距、不同性别、性知识的丰富程度、社会地位等双方的差异中,所存在的一种权力不平衡】,提到【一个叫Yonack的人说“ 当弱势一方有所求,无论是工作、还是好成绩、晋升/演出的机会等等,能够(帮助)实现这些需求的另一方便拥有了“权力”】,【由此可见,在上下级之间;在教授与学生之间;在咨询师/医师与来访/患者之间,都存在这种权力差异。拥有权力的一方,比如上级、教授、咨询师、医师,对于另一方,下级、学生、来访、患者,所施行的性侵犯便是一种“权势性侵”】,【很多研究者认为,当权力介入,人们的知情同意就会丧失百分百的自主性。你究竟是爱上了对方,还是受到了权力的诱惑、威胁?很多时候可能自己都不会明白。而很多人在脱离了权力关系后,会为当初的投入感到后悔】、以及其他的一些如何治疗被性侵的性心理创伤云云。 这篇文章虽然很政治正确,但是学术功力却不太过关,“关系”互动的内容本身就是“存在”,“一起吃饭”之类所谓的“关系的内容”是不能够从“互动”中分离的,“性关系”的本能图式也是这样,完全不存在关系互动中“存在和内容”两个维度的分离,就像将一个概念如“苹果”分为构成这个概念的不同字母片段和字,这种区分根本没有必要,脱离了具体互动方式即脱离了所谓“关系的存在过程”的“关系的内容”根本不存在,反之亦然。“性关系”也就是只有性的内容而没有关系过程的“性关系”根本就不存在,反过来也一样,”内容”就是存在的过程、用存在的过程去变成事实而非幻想和概念,所以”关系互动包括两个维度、内容和互动的存在”这种“某某事情包含着这件牟牟事情的存在过程的这个存在维度”的说法就像没话找话,“互动包括互动过程”一样让人哭笑不得,看起来就像那些过度的左派钻概念牛角尖的,或许提出这种“关系互动包括内容和存在”这种概念的人想说相互之间的相处逻辑、和这种相处的逻辑可以代入到不同的形式中去的比如权力关系的逻辑可以表现在婚姻也可以表现在亲子等形式中,这是具体载体和抽象逻辑的不同,关系的形式载体和关系逻辑的两个维度却被弄成“关系的内容和存在”这种越说越让人不明白的方式,无论提出这种概念和说法的人是中国人是美国人或者什么纽约大学名牌教授,实际上表现出的水平就让人感到非常勉强、有点让人捏一把汗的感觉。 至于这篇文章的作者关于“心理咨询师为什么不能和来访者发生性关系”的解释,则完全是错的,属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看到心理咨询行业里的行规规定心理分析师不能和来访者发生“包括性关系在内的各种双重关系”,就望文生义,以为那是禁止权力骚扰导致的,是因为权力关系中弱势一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自愿所以会受到后悔、因为后悔所以创伤、为了避免这种后悔导致的创伤而禁止心理分析师和来访者性关系。这种说法实在肤浅的要死,把科学问题变成道德问题,心理分析包括心理分析督导关系如果发生双重关系的话会很不合适、并不是因为”权力”的问题,同样的“权力关系”纯粹生理治疗的医生和病人比起心理分析这种软性权力而言要权力要用生理器质性疾病来表现地权力“硬”得多让被控制者不由自主得多,当然这篇文章的作者和个别心理比较偏执的医院自己也可以把医患恋爱或者医患上床当作是权力侵犯的犯规犯罪要被开除什么的等等,但是却没有法律和行业规定禁止不是从事心理学相关临床的医生有这种规矩,那怎么办呢? 至于这篇文章的作者提到的【在台湾,利用亲属、监护、教育、救济、医疗、公务、业务等关系获得性交机会,会被判处6个月以上5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类似的规定在欧美和港澳台地区还有很多】且不说“类似的规定”是什么规定、具体有哪些在实际上含糊其辞,网上查不到在欧美和港澳有这类这么简单一刀切又旗帜鲜明的规定,单从这句话本身来说,就足以起到扭曲法律文本的真相的作用,“ 利用亲属、监护、教育、救济、医疗、公务、业务等关系获得性交机会,会被判处6个月以上5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利用亲属关系去相亲、介绍对象谈的有意思就上床、算不算利用亲属关系获得性交机会,送文件的和收文件的好上了算不算利用公务关系获得性交机会,“利用业务关系获得性交机会”就更加离谱了,按照这种东西那台湾性交易合法化的通过在台湾合法的性交易获得了性交机会的双方算不算触犯“利用业务…”然后判从几个月到几年的刑,谈生意的一男一女互相做生意”业务关系”所以这男商人和女商人禁止上床也禁止可能导致上床的婚恋、已经婚恋的不许相互做生意”办业务”否则判几个月到几年的刑。这样的扭曲法律文本的说法里夹带着主观想象和愿望歪曲的台湾和“类似的规定还很多”的欧美港澳台等地方实际上的样子也就可想而知,人家实际客观上根本不可能迁就这种人的拿社会许多人际关系去上纲上线的幻想。当然,让这篇文章的作者的思维那样的人自己去搞政治、就真有可能谈生意的一男一女互相做生意”业务关系”所以这男商人和女商人禁止上床也禁止可能导致上床的婚恋、已经婚恋的不许相互做生意”办业务”否则判几个月到几年的刑地乌托邦上纲上线发泄左派违拗感的正义感。 而至于”贞操也是一种权力……”居然还要从什么社会地位差异、发生性关系后的女人被认为不贞操出发所以贞操才“权力”,这就水平跟让人捏把汗了,或许这么说的人压根就是从怎么去防范性关系发生的视角上去看的,贞操这种明显的性奴役因此才需要绕一个大弯才重新变成一种权力否则就变成好像很和蔼可亲没有什么侵犯和压迫似的。 回过头来说说【当弱势一方有所求,无论是工作、还是好成绩、晋升/演出的机会等等,能够(帮助)实现这些需求的另一方便拥有了“权力”……由此可见,在咨询师/医师与来访/患者之间,都存在这种权力差异。拥有权力的一方,比如咨询师…对于另一方……来访者、患者,所施行的性侵犯便是一种“权势性侵】的说法,貌似正确和政治正确,最后政治正确不正确不管,但是科学上不正确,虽然心理咨询师确实也不可以和来访者发生包括性关系双重关系,但是如果双重关系不是因为触犯性禁忌不是上床而是请吃饭、会有人觉得这是多么利用权势而不是利用别的什么吗?这种”广义的权力”没有性禁忌潜意识垫底的话还会那么被当作是权力吗? 心理咨询师不和来访者发生包括性关系在内的双重关系,包括不能是亲戚更不能是亲子关系、夫妻关系,不是因为心理咨询有了权力关系所以有这些双重关系就构成什么侵犯而被侵犯者还不自知,否则亲子关系哪怕成年人对成年人的”爹对儿子说,你敢背着我怎么怎么做?”这种也成了心理咨询双重关系里那样“权力侵犯了什么什么”的了。心理咨询的关系是因为以倾听为基础,一方必然提供倾听而另一方被许诺自己被倾听而不必像社交生活的心理关系中到处被掣肘那样经常要打量揣度别人的想法和感受、经常要顾忌对方、一边顾虑着对方一边选择性表达自己,这样就做不到将心理分析师当作一块屏幕那样充分地沉浸在来访者自己的自我感受中倾诉和表现自己的内心感受,反过来心理分析师如果也像社交活动那样去处理来访者,也就不会注意到被掩盖在社交活的形式下、来访者的许多言行表达中隐含的潜意识的想法和逻辑,正因为与社交生活为拉开了距离、所以没有了社交生活的交往逻辑和习俗的需要、还是转移表现了来访者在社交生活中的种种问题,这才使得这些转移到“撤去了社交关系生活、仿佛空白屏幕”那样心理分析“倾诉与倾诉被倾听”当中去的来访者平时社交中不知不觉表现流露但却隐藏的深层次情结与纠结得以清晰地被看到、被过滤出来。而如果发生了包括性关系在内的双重关系,会引起这种状态的混乱,造成创伤的其实就是这种混乱。 这种”情欲转移”状态里的表现里来访者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心理分析师,这不是因为心理分析师居高临下给来访者打分或者批准不批准来访者顺利从学校毕业的“权力关系”导致的,不存在心理咨询中心理分析师对来访者说或者用别的什么方式强调“你要听我话、不听的话后果严重”,反过来心理分析师倾听来访者、允许来访者畅所欲言表达自己真实感受和想法的时候将来访者平时掩盖的不好意思流露的比较原始的内心情感流露出来,被来访者要求心理分析师要听话倒是常有的。来访者“爱上”分析师因为并不是真正社交生活引发的,引发这种“爱上”实际上是无法构成社交生活的心理咨询那“一方搁置自己的主观需要和感情表达,像容器那样不去发号施令不去指手画脚地不要让自己的表达去设置另一方要怎么表达或者有意干扰另一方的表达、让另一方能沉浸在自我之中畅所欲言地倾诉并且的得到倾听;而这个‘另一方’则正好不受打扰地倾诉和被倾听”,引发来访者”爱上”心理分析师的是这种不可能作为社交生活、非常专业精细地从社交互动中分离出去的理性的技术操作所引发的,如果顺着这种“爱上”去发生双重关系等等,就离开了这种理性的技术操作的回到互相情感交流的社交互动,“爱上”的基础就消失了,爱上心理分析师又被心理分析师所接受的来访者于是感到被骗了。但是要强调这不是“权力”导致的,没有倾听就没有”爱上”、如果那是因为权力的话命令本来不爱自己或者没有变得貌似爱上自己的来访者出于屈服自己心理分析师的”权力”而顺从和自己上床,那明显是荒唐的要死而且一看就知道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性,跟什么要挟学生不跟自己上床就不许毕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最后,这篇文章定义的广泛的不限于政治经济的“权力”,也是有管的宽,左派幼稚病上纲上线、不符合乌托邦的是这也压迫那也迫害的那种幼稚表现。要知道社会关系在于价值交换,价值交换本身就产生权力,比如很普通又明显的一个厂家自己制造了一批货物需要别人承销,别人要是承销就要谈判、要谈价格要提各种要求,如果厂家愤而觉得”你这是用我不得不卖掉那批货、而你可以满足我帮我卖掉货弄到钱的需要来要挟我、对我产生了权力,权力胁迫我跟我谈条件”,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一个人爱上另一人、即使不是产生于权力胁迫,“爱上”了之后也变成了被爱的人对产生爱的那个人有了权力,被爱者比起施爱者就站在权力主动的位置上,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失恋的痛苦不堪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爱得很卑微到头被辜负的男女呢?那怎么办?是不是也要挥舞乌托邦大棒去命令这种掌握别人痛苦或不痛苦的“大权”的人必须遵守纪律不可以提各种要求? 所以,这篇文章虽然看起来非常政治正确,但是却带着乌托邦幼稚不切实际的毛病,一方面把心理分析关系里禁止双重关系的科学问题搞成了双重关系不是因为科学客观逻辑上引向创伤的不合适而是因为主观上权力骚扰来访者,把科学问题变成道德问题而且变得的非常走样;另一方面又“广义的、不限于政治经济、而是包括从家庭背景到学识到性知识到社会地位到……的任何方面的差异导致的不对等的权力”地,基本上把老师威胁学生的道德问题变成了乌托邦问题,你找一个“不限于政治经济,包括社会地位,学识,性能力,存款数额……”各方面都没有这种“所有方面的差异产生的权力”的,找两个“所有”方面都没有差异或者差异刚好正负值抵消的,彻底对等地不存在因为差异而产生权力的两个人来试试看看能找得出来吗? 有差异才有价值交换,有价值交换就有需要交换的心理势能、就有这种”广义的权力”,这本身是正常的,只不过老师威胁学生不跟自己谈恋爱就可能挂科之类,是“广义的权力”的价值交换里的欺诈行为,学生符合学校录取条件、交了学费、没有不能顺利毕业和没有挂科的实际问题,那么按照学校的教学大纲、招生简章和学生管理等公开的制度综合形成的契约文本,学生符合了公开文本里的条件,就有资格如实及格和正常毕业,学生满足了学校招生的“契约文本”里的条件、向学校提供了符合契约文本的价值(学生的学费和学业建设本身也是价值),学生就有权力要求校方遵守契约而不用请客吃饭和陪老师上床之类,老师提出不请吃饭不跟自己上床就不好顺利毕业等等什么的之类,这些并不是学生报考学校即试图与学校进行价值交换的契约时所了解的权利和义务,当然招生简章有这种规定的话学生也不敢报考、而且人人都害怕这种规矩的不公正交易所以这样的要求也被禁止,那么老师这种要求就相当于服务业里的欺诈,这种欺诈伴随着权力,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产生权力的价值交换过程的欺诈、而不在于价值交换及其产生的权力好像是不正常的不可以有性关系和恋爱的,师生恋容易出问题主要是容易产生这种价值交换产生的权力掩盖了价值交换本身的欺诈,为了避免过于仔细的甄别和容易被钻空子所产生的麻烦所以这么做。我不明白本来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许多学者尤其是有乌托邦倾向的学者居然几十年了就是看不明白,研究了几十年越研究越离题地远离要领,甚至弄出”只要是有差异、有不对等,就产生广义的不限于政治经济的权力”,然后言下之意有这种“权力”的性关系和恋爱等就是好像是被权力骚扰和强迫出来的,“自己不是爱上权力而是爱上那个人”也就是”自己不是爱上那个人和自己的差异、不是爱上和自己有差异和自己某些方面不对等而产生的广义的权力,而就是爱上什么都和自己没有差异的那个人”的那种爱才是不受权力胁迫诱导的才是真的,这种乌托邦脚踏空中楼阁不切实际的构建乌托邦世界的倾向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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