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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B

没等两位老总开口，谢淮就憋不住了。 他脸色一沉，锐气十足地说：“大言不惭！六百多万的货款被骗，这是小事儿？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腰！在这儿装老大！董事会你说推迟就能推迟？哼，我告诉你，这事儿，要是打一开始就没你跟着掺和，我们不会有今天这么倒霉！”

“可抱怨也不是个办法。 ”江帆心平气和地看着谢淮。

“那你什么意思呀？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骆总两个人在上面忙活了一个多月，还不如你一个人去一个星期来得妥当？你是把我们都当饭桶啦，还是把你自己当神啦？你当这次和你上次买猪皮一样啊？是不是上次吃了甜头，这次还想捡个便宜呀？” 谢淮咄咄逼人。

江帆看上去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和他吵嘴，便和气地说：“我只是要个机会，想争取一下。。。 ”

江帆话没说完，谢淮就迫不及待地大声说道：“你想要机会就给你机会？这次定好了是你随骆总上去。 可临上轿了，来扎我的耳朵眼儿。 什么堕马毁容的，骗谁呢？你要没本事上去，早说，不用这麽推三阻四的！起码也给我点时间做些前期调查。 现在出了事儿，你还想瞒一时算一时。 这么大的事儿不及时汇报，你当董事局都是吃干饭的！”谢淮怒气冲冲，越说越激动。

李浩然看了看谢淮，语气颇有些不客气了：“谢经理的话说远啦。 小江本来就不是你们集团公司的人，她上去只是临时帮帮骆总，况且这也是你们集团董事长庄云生亲定的。 你去，是你的职责所在。 其它与工作不相干的话，我看今天在这儿就不必说了。 ”

谢淮马上借题发挥，不依不饶地看着江帆说道：“李总这话说得没错！你根本就不是我们集团公司的人。 所以我们集团公司的事儿，你少操心！这次要不是庄董点名让你上去，我还真不知道你算干什么吃的！”

江帆顿了一下，无奈地说：“这次北上的失利，骆总自会和庄董沟通。 问题是，现在这情况，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定局，可以先不要扩大影响。 这对你们贸易部也是件好事儿。 闹开了，不止总经理一个人下不来台，贸易部也不光彩。 ”

“你少假惺惺地替我们贸易部操这份儿闲心吧！这次失利，一切由我一个人担着！。。。 ”

“放屁！”谢淮的话还没说完，阿明就憋不住了，他把手里的烟盒往桌上一扔，说道：“总经理在，你个部门的副经理算个屁！你担？你要真有本事担，这点儿小事儿，董事局还用派个总经理上去？你有料没料，不说别人就知道了。 你这么推三阻四的，是怕江小姐上去把问题都解决了，出了你的丑，还是怕你们集团公司的人不知道总经理出师失不利呀？想混水摸鱼也不看看气候！”

“我是中方组织部委派到合资企业工作的，不是混的。 我倒想问问你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谢淮毫不示弱。

“我是二位老总请的。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从今天开始，你想不记住我都难！吃完了这餐饭，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阿明一耸肩。

“我不管你是谁，我们集团的事儿，你少插嘴！”

“我没兴趣理你们集团的屁事儿！不过我倒想问问你，骆总这次北上，你都做了些什么？劳改局在你们之前，就套了六家的款子。 这在当地可不是件小事儿！一个城市的钢材市场能有多大？划款以前，如果你能找几家当地的同行企业聊聊，只要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摸清底牌。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不去做，还在这儿充什么好人？总经理在前面做事儿，自然得光明正大。 可你个当随从的，从侧面暗中查查，还需要个屁准备！当婊子立牌坊，大言不惭地承担责任？说你放屁都抬举你，你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阿明靠着椅子，抽着烟，又转向了骆远山：“ 骆总，你也别说什么北方机制令人堪忧的话，就你们集团有这样的酒囊饭袋，我看也够呛！”

骆远山看着阿明，似笑非笑地憋了下嘴，心想：“哎呀，还是年轻好，火气够猛。 ”

江帆马上冲阿明瞪起了眼睛，不客气地说道：“把你那张臭嘴闭上！今天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要吃饱了就滚！”

“李总的饭，谁都撵不走我！” 阿明也不看江帆，盯准了谢淮。

谢淮虽然气儿不顺，可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他一甩手说道：“哼，这事儿没法儿谈了！”

林庭和龙海生低头喝着茶，一声不吭。

江帆停了会儿，低头想了想，说道：“李总，骆叔，今天是星期三，下星期三我一定回来，耽误不了董事会。 明天我就准备来回程的机票。 ”

骆远山一听，轻轻地透了口气，眼神中略带一丝宽慰，他拿起了香烟。。。

“说说你的打算，小江。 ”李浩然亲切地望着江帆。

“我准备定后天星期五的早班机，下午就能到北江。 到了北江，我想利用周末的两天，乘火车去趟中苏边贸看看，星期一早晨再赶回北江去见粮油厅的厅长和书记。 星期二回大屿，先办海运后办追款。 星期三返程。 ”

众人听了都皱起了眉头。 只有骆远山的神情迥异，他轻松地、微微地吐着烟。。。

李浩然看了看骆远山。 林庭和龙海生相互地对视了一眼。 阿明担心地拧起了眉头。。。

“超人，女超人！。。。 ” 谢淮哼着鼻子，还想说什么。。。

阿明‘忽’地站了起来，隔着林庭，指尖儿差点儿点到了谢淮的鼻头儿上，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再敢开口，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屋里叉出去！”

林庭起身，一把把阿明按回座位，压低声音道：“李总、骆总可都在，你算干什么的？他吃狗屎你也跟着抢？老实地给我一边儿呆着！”

“我才懒得和你这种没涵养的人一般见识！” 谢淮不服气地嘟囔着。

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李浩然思忖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地开口了：“小江呀，除去今、明两天你的准备时间、还有周末以及来回程在路上，你在上面能办这三件事儿的工作日还不到两天。。。 ”

江帆马上接过李浩然的话题，迅速向前推进：“我需要您以‘云海南方建设开发集团’的名义给我开张汇票，是付给北江粮油厅的合同定金和前期预付款。 ”江帆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此外，我还应该需要点儿什么。。。 不过现在还不清楚，明天再说。 ”

听了江帆的话，骆远山的神情倒是为之一振，他看了看江帆，又弹了下烟灰，好像弹指之间那压在心头上的一切憋闷都瞬间地烟消云散了。 他舒展着眉头，带着童真般的孩子气开心地笑了，得意而又轻松地端起了茶杯。。。

骆远山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谢淮又憋不住了，讥讽着说道：“撤大炮都不眨眼！看到了吧，这，就是北方人！李总，她是先坑了我们‘环宇’，回头再坑你‘云建’。 我保证你给她的汇票是肉包子打狗！”

谢淮抻着脖子，话还没说完，江帆就站了起来。 她双手压着台面，盯紧谢淮，霸气十足地说道：“谢淮，贸易部副经理，今天你可是说了不少，现在你也得听我说上一句：这三件事，要是有一件办不成，我永不踏入你们环宇国际。。。 ”

“那是自然，你也没脸。 ” 谢淮挖苦着。

“可你就不问问我，要是办成了，你会有什么下场？” 江帆嘲讽地一笑。

谢淮楞楞地眨着两眼。。。

阿明看着谢淮一耸肩，不可一世地一翘嘴角：“哼， 踏平你们环宇国际！连你们老板庄云生都得趴下！你就更该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了！”

龙海生和林庭同时端起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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