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爱 (十六) 曾华 写于二零二一年一月二十七日 妹妹情绪一直低落,在学校在家都不开心,学习成绩也在下降,想起L哥生病的事情,我怕妹妹也会出什么问题,我毕竟带着妹妹在别人家当保姆,不可能成天围着妹妹转。所以我决定把这个事情写信告诉我们唯一的親人,妈妈的妹妹,姨妈。姨妈大学毕业分配到北方一个城市工作,我想与姨妈商量一下,让妹妹去她那里生活一段时间,换个环境,是否对她的精神或情绪状况改善有好处。 其实这也是医生的建议,好心的太太一直感到内疚,觉得自己太大意了,不应该让一身恶习的侄儿W哥住在家里面那么长时间。一天,太太说想要带妹妹去看看医生,如果需要治疗的话,她负责所有的费用,让我不要担心钱的事儿,关键是不要担误妹妹一生。我好感动,连连点头说谢谢。 几天后按照预约的时间,太太带着我们姐妹俩来到医生诊断室,经过详细了解情况,医生说我妹妹的确受到了惊吓,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又叫创伤后精神紧张障碍什么的,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暂时不考虑服用任何药物,密切观察情况,最好换一个环境,尽量不要再受任何刺激。 姨妈同意我俩姐妹去她家住一段时间。辞去了工作,太太和叔叔给我和妹妹买的车票,送我们去火车站,离别的时候,太太向我的手里塞了一些钱,我摇头说“不要!不要!“,太太坚定的说“大妹子,拿着吧,带着妹妹出门在外身边有点儿钱方便一点,别省吃简用,照顾好妹妹,哈!“,列车开动了,我和妹妹都不由热泪盈眶,这人生有很多不如意,也有许多善良的人! 在姨妈家住了半年,专心专意照顾妹妹,看到妹妹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在学校交了几个新的好朋友。我也差不多快满十八岁了,不能老是待在家里呀。由于我的户口所在地是我原来生活的南方城市,所以我只能回去找工作。 通过书信与L伯伯和阿姨商量,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帮我在他们工作的大学里找到了一个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由于是学校的正式职工,我有幸在学校青年职工宿舍分到一张床位。虽然只是一张床位,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自从妈妈去世以后,这几年我和妹妹都是在别人家度过的,L伯伯,叔叔和姨妈家,虽说不上颠波逐流,可的确没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一片空间,这一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后的一个月,我来到这个集体寝室,六个女职工共用一个房间,上下铺,每人一个小书桌。 找到我的床和书桌,我左拍拍,右拍拍,心情无法言喻,这天晚上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我要珍惜这一切,好好工作,过两年如果能有自己的一个小房间,就可以把妹妹接回来啦!我想我的妹妹,可惜的妹妹这些年跟着我“四处流浪“,不由一阵伤感起来。 我白天上班,晚上尽量抽时间复习功课,我想上学,考不上大学,考个大专夜校也行。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我不想自己太过落后了。 唉,行了行了,我已经啰啰嗦嗦讲了太多关于我的故事,应该轮到你了! 故事又回到了原点,男主角的他和女主角的她,在她病床前的对话。 在她讲述自己过去往事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声音,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象雕刻家手上的小刀,一笔一划地刻在他的脑海,深深的!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面,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来,“对不起,该输液了!“护士对着半躺在床上的她说。完全把他惊醒了,他急忙抽身向旁边让了一下。她伸出了双手,对护士说“今天打哪一只手呢?好像都很难打了!“。看着她一双白嫩娇弱的双手,手腕周围满是紫色的针刺留下的淤痕。 他转过头,不忍心看到护士用针穿刺她血管的画面。“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人,这些年的风霜已经让她心灵伤痛累累,现在又来遭受身体上的摧残,上天啊!何时是个头呀?“ 他在心里呼喊。 “㗳,㗳,㗳……!“ 只有输液管上玻璃透明处的液体滴㗳声,她累了,静静地闭上眼睛睡了。“让她睡一会儿,可怜又坚强的女人!“ 他轻轻地走出病房,生怕吵醒她。 哦,差点忘了,他急忙走向入院部收费处,去打听关于她住院和手术及手术后治疗的费用问题。“费用不菲,用什么理由让她接受我的帮助呢?特别是她的丈夫,会怎么想呢?一个四十年前插班认识的男同学,愿意帮助付这么天价的治疗费用,为什么?凭什么?“ 他的心里矛盾重重,怎么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呀! 不由想到了当年的同桌,这小子够损人的了。“当初还不就是因为他说喜欢她,我才放弃了追她的念头。可转过身他又去追其他女孩子,担误了我的大事儿!“ 他还在对许多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既然都是同学,怎么说曾经也喜欢过她,一起出出主意吧。他拨通了那位老同桌的电话,对方接了电话,他说“喂,老兄,你还记得很多年前初三的时候,那位穿红裙子的插班生吗?你说你蛮喜欢她的,还记得吗?“他问道。“好像有点印象,怎么啦?怎么今天突然想起她来了?“老同桌说道。“她患癌症了,晚期!“他严肃的语气,还没说完,“哦!“ 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嘟,嘟,嘟…“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还是嘟嘟嘟的声音,直接玩忙音,不接电话了。“妈的!“他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气愤至极,忍不住骂了一句怪话。“做人也不能这么损吧!这边的她正面临生死危机,那边就他妈的一个哦字,这人心被狼吃掉了怎么的!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还讲什么鬼的哥们儿义气!“越想越气,他拿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沉思不语。 左思右想,最后他认为可以用集资捐款的方式,由他自己親自“黑箱操作“,结果就是“意外“收到许多捐款,费用的问题就迎忍而解。既解决她的燃眉之急,又让这个过程显得合情合理,不会伤害她丈夫的面子。 想到这里,他又精神起来“哦,说起她的丈夫,他是何许人亦?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俩人的感情如何,好像她很少提及她的丈夫,也没有见他到医院来看她,难道又是一段让人心酸的故事?“ 他在做真心不愿做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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