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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黑,等于削藩,约等于黑牙老祖闹文革 |
| 井底望天没什么文彩滴说,但点子真是很好的。最近有篇说要开始削藩。
大概国家初立,虽然鸟乱,但老大有威信,举着一个叫做马首的大玩具摆到聚义厅前,大家都霍霍看齐。但承平日久,方面部曲失去活命的大威胁,对于中央指令的依存程度不断降低。于是各色马首高低齐出,比如汉代有初年的同姓王,五十年代中国有六大地方局,或者现在的各省市。这样一来,老大的玩具就显得不够强大了。
如之奈何呢?井底大师的一字诀:削他妈的。山猪听了,顿足赞成,而且一定要用可爱的猪手在后面重点加上他妈的三字,完成那种强调和坚决的语气。
但泛观江湖口诀全书,在一字诀这一章里面,恐怕倒是削字最不容易念。念得不好,怎么听都像个“宫”字。上世纪八十年代,北方的戈巴乔夫,约摸老毛子中文发音不准,就削坏了。一刀挥下,台式自行车的坐垫忽地消失。很久只能很残疾地坐着一架叫做资本家的飞机,在天上飞呀飞呀,泪飞化作倾盆雨。
明朝的朱什么,好像也是失败的例子。手劲不对付,刀法没准头,还要削个鸟。结果自己削去了李逵爷爷等人念中常在的鸟位,跟着元璋爷爷做一路当和尚去了。皇帝讨饭,必然彪悍。英文说是aggressive panhandling。在四季如春的昆明,是相当不错的生涯。
王安石老相爷削得倒好,但一失其位。又让砸缸爷爷几个给削回去了。后来的宋朝就是对削,像一局很精彩的原始乒乓赛。看来人说古时候开封发明了以娱乐为特色的软核中国足球,这种说法不全面。竞技性较强的硬核训练活动不都让table tennis给垄断了吗。
说话到了二十世纪中后期,建国的大革命家也喜欢削藩,削了很多次。以前周朝的天王很善良。大小佃户,逢年过节,都来门前送个礼,点个头就成。真要动手,还是三振出局的规矩。说的是一不朝削其爵,二不朝削其地,三不朝才夯家铲。
但是毛伟人不刷牙,有照片为证。不刷牙心脏不好,心火上升,脾气也说是容易暴躁。这就学着断送周天王的老赢家手段。你一不朝,俺就要你的命。你二不朝,俺还要你下辈子一条命。你三不朝,哼哼,俺就天翻地覆闹革命。搞得佃户们怕怕,天天早请示晚汇报,没事忠字舞。
文革么,大概是刘少奇这老佃户耕着自己几亩地久了,就忘了来历,忽发奇想,以为自己起早摸黑也能当家做地主。七千人大会上一不朝,四清搞桃园经验二不朝,文革初还拉着彭真陆定一哥几个打算三不朝。这黑牙老祖不灭了你,那抬出来的马首还不像周幽王的狼烟,爱谁谁。
所以削藩这挡事,说白了也不过是主权国家或其代表和社会或政体内离心力量之间的平衡。以前说吾国的局面,是一放就乱,一收就死。不过这是邓小平时代的比较简单化的政治意识。黑牙老祖在日,常常是收中有放,放中有收,收收放放,且放且收。虽然小百姓的直觉像是过山车发了神经病,简直欲乱欲死,但老祖他大柄在握,国家在总体上却是忽左忽右,跃如也。
今天薄熙来在重庆打黑,有人也许会觉得是削小藩,谋大藩。但总体上,总也是顺着毛邓文武张弛之术,要动用国家机器,对于经济开放以来社会势力渐成尾大不掉的状况,进行强势的干预。川娃子总是袍哥本性,自己太张狂些,这番算是撞到枪口上,而老薄构思之连贯,切入点之微妙,也是可圈可点。打黑是收,但以此保障社会正常经济活动,又无碍于放。比起改革初年用肃清什么精神污染来整合社会,把思想放浪的男女都一总收到一个死,实在高明许多。预计以后几年老共之削藩,当有相当滋润的效果。
写到这里,山猪对于井底大师,不禁产生由衷的钦佩。
不过对于眼下中纪委大旗下不断涌现出来的具有道德标准的刀斧手,山猪也要提醒一句:水清则无鱼。黑社会不可全扫掉。倒不是因为山猪看许多港片,对正义的黑社会分子比如周润发刘德华等人抱有好感和幻想,实在是因为记起了伟大领袖的彪悍语录。
文革间,据说有流氓混在游行和武斗的群众中搞事,中央掌权的老同志为了维护既得利益,一时忘掉了自己充满暴力的有趣生涯,居然说是要重点镇压云云。这时候老祖就介入了。当时美苏五睛狠六睛,相互凶得很,老祖两面都不买账,所以可能两面都得罪,要打仗。所以他大手一挥,说流氓不怕死,不可完全镇压。打仗就需要用流氓么。可见老祖是很善于保持国家和社会平衡的,所以总是乱而不慌。
[而文革削藩,究竟也没削过头。这不,水晶棺刚合上,住秦城的那些有能力不服贴的人,就纷纷拥着小平同志鱼贯而出。而且经过监牢岁月的一番烹炼,好像能力只有比以前更强。所以大家还是热爱主席,而且服帖小平同志。原来运动也是一种栽培啊。关监狱,也是一种人才储备不是吗。高彭林周那么挣扎不愿意,都可惜了。]
当然山猪就想,打仗要用流氓,经济活动不需要流氓吗?比尔盖兹现在到处捐钱做善事,俨然是德雷莎修女的后身。但年轻时对付netscape等对手的凶猛攻势,真不要太流氓亚。所以将所有流氓都捉到官里去,将所有流氓行为都肃清,国家和地方的经济和社会活动的活跃程度,恐怕也要打折扣了。
有人说流氓或者黑社会,都是尚未被纳入国家和法律轨道内的另类社会精英,或者说是体制内精英的竞争对手和重要来源。山猪认为这种说法很有道理。
写完此篇,正要吹着猪口哨离去。忽然间天空飘来一首猪歌,歌辞是:
我们重庆好地方呀,风吹草低见流氓 。。。
山猪这时候就遥望着西天的暮云,非常想念重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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