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是聖誕期間讀完的。因着假期,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如偶有閒暇,讀讀小說是一件蠻輕鬆的事。年前就看完了, 忙亂之中一直還沒來得及寫完讀書札記 。今天大雪紛飛,一邊看窗外雪花飄飄,一邊思路也在電腦上飛呀飛。 慕名閱讀瑪格麗特•杜拉斯的《情人》,才發現早些年是看過電影的。梁家輝飾演的翩翩男主角與清純的法國少女渡船相遇的唯美畫面印象頗深,雖然梁家輝在片中有形象其實有些猥瑣,壞壞的。 要完全理解這本書,需得對作家背景有個基本認知。 瑪格麗特·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1914-1996),法國著名作家。1914年生於印度支那嘉定市(即後來越南的西貢/胡志明市)。父母都是老師。她有兩個哥哥。1921年她父親去世。1924年她住在金邊、永隆、沙瀝。16歲那年,杜拉斯遇見了一個中國男人胡陶樂(音譯),幫助她家渡過難關,也成為她的第一個也是終身難忘的情人。 於是明白了《情人》這本小說的背景,一部帶有強烈自傳色彩的作品,基本源於作家少女時代的經歷,其父母及兩個哥哥,以及這個中國男人都成了書中的主要人物形象。但自傳體小說不能與人物自傳等同視之。真實的人物性格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例如,小說中大哥的凶暴,二哥的懦弱,媽媽的怪誕,人物個性鮮明卻讓人十分不解。藝術源於生活但必定不會完全拘於現實。 《情人》故事並不複雜,但為何書卻寫得如此難懂?行文雜亂,晦澀難懂,人物性格及所流露出的情感極賦獨特個性卻又難於理解。這也讓我十分疑惑。 在網上查閱相關評價,原來有同感者眾多。一個典型的評論說“杜拉斯的作品無一例外的使人感到壓抑,情節的撲朔迷離,結構的支離破碎,語言的晦澀難懂,使得她的作品榮上了陰森恐怖的面紗,然而杜拉斯的黑色小說卻帶給人積極向上的情感體驗。” 法國的評論家米雷爾·卡勒一格魯貝爾稱“承認或者隱而不說,是形成杜拉斯作品風格的魅力之所在:意指的震顫波動。”“意指的震顫波動”,它來源於靈魂的力量,而靈魂附屬於一個特定的肉體,老天,它怎麼可以被隨意模仿。 還有一說瑪格麗特寫作別具一格,一度成為許多女作家模仿的對象。我想,這“意指的震顫波動”,就是想模仿,也必定難於上青天。又或許我是理工出身,要說個什麼一定得先理得條分屢析,還生怕人家不懂,必得再囉嗦一遍。所以我要是寫,必定是如何也寫不出如此意向混亂、撲朔迷離的小說,那還不如讓我解析一道高數題,或編段計算機程序。 再深入了解一下作者的經歷,真是讓人有些驚奇不已。年輕的美女作家在法國讀書期間漂亮而風流,常有浪漫傳聞。又曾與兩個男子同時相愛,雖然他們都先後離開了她,她依舊過着自己渴望的、充滿愛情、欲望和激情的矛盾生活。1982年還在納伊的美國醫院進行戒毒治療。而到70歲,她認識了不到27歲的大學生楊·安德烈亞,一個同性戀,性格羞澀,被她養在家裡,成為她最後的一個情人,一直陪她走完了82歲人生。杜拉斯當時年近古稀,昔日風韻蕩然無存,酗酒,怪癖,乖戾,人人都是敬而遠之。正如她曾經對最親密的女友說:“真奇怪,你考慮年齡,我從來不想它,年齡不重要。” 就象其作品有着豐富的情感、力量和激情,作家的現實人生更加激情充沛、跌宕起伏。一位個性奇崛的作家,一堆風格獨特的作品。杜拉斯的一生,就是她不停創作的一部更加精彩的小說。或許一個天才作家大體就應是這樣的不凡人生吧! 再回到《情人》,結尾頗為經典,耐人尋味。 “這時他帶着他的女人來到巴黎。他給她打來電話。是我。她一聽那聲音,就聽出是他。他說:我僅僅想聽聽你的聲音。她說:是我,你好。” “他對她說,和過去一樣,他依然愛她,他根本不能不愛她,他說他愛她將一直愛到他死。” 再看窗外,雪花依舊漫天飛舞。風月無古今,情懷自淺深。漫漫時光,遇見又分離,看淡風月,淺笑如雲煙,不問前世,不問來生。一聲嘆息,唯有用湯顯祖的《牡丹亭》中這句方才釋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蹤,一笑而泯。” (2016.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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