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尘在低空飘荡,穿过苹果园,落到深井旁。北有两栋,南有一片平房,围了一圈铁丝网。看看右臂上疤伤,消失了铁丝网,却长出了高高石墙。
朝着南方,左边警卫排,右边机关食堂。向前走,左侧几位发小在家门口张望,右侧端盆式上篮的是马副参谋长,战士小齐似挡非挡。 看到南墙,先左,停在招待所乒乓球台旁,一阵削拉抽推挡,赢遍童年的伴球郎。路西边,飘来炊烟,夹杂菜香,输给了饥肠。爸爸取出一壶酒,妈妈端来腊肠,与哥哥妹妹一同沉浸在碗中鱼香。 吃撑了,借着树干爬上西墙,一地红晃晃高粱去叫板一空晚霞迷裳。高墙上一遍遍幻想,坐着太阳车,神去了西方?月亮车上仙,东方启航。夸父没有追上,孙悟空西游,可与神仙相聚一堂? 班主任住在隔壁,常教导我,地球是圆不是方,要有远大的理想,要有一生为之奋斗的信仰。好学生名号是很强的诱惑,动少儿心弦,理想跃然纸上,蜡笔下生出彩虹般信仰。 一粒小尘小几许,一缕轻风易转向。理想与梦想路迢迢兮而漫长,对尘终将是空想和幻想。不,是尘借来的外装,虚荣落尘殇。 一尘上的石头滑落深谷,一尘见到头顶的骄阳,随着热流上扬,要在燥热里疯狂。刻板面孔喃喃,我要荒唐,用真情对冲幻想。鸡声是发令枪,万里追夕阳。 思绪在马里兰的暖风中飞扬,热情在宾夕法尼亚山间激昂,摇滚在俄亥俄大湖里冲浪,印第安纳你到底有多少宝藏?伊利诺伊暮色深深淹没梦香。 太阳能板、大风车在威斯康星欲露又藏,又一次次爬出明尼苏达的青纱帐。在南达科他高原触摸到了夕阳,第一次被太阳仰望,多少落寞,多少惆怅都随晚风消散,遗忘这青蓝草地海洋,这里实在太净太美,一坡坡牛羊,声声叫着天堂,一尘不思乡。 醒来白雾茫茫,东边隐约爬起了阳光。唉,神仙还是要一路向西,我只好跟着西游。妖魔鬼怪何处去?一统三界满地牛魔王。 怀俄明限速每小时一百三十公里,挡不车流的疯狂。沙漠里顶着正阳,远处一堵红彤彤的墙,与火焰山不二的模样。十八弯道悬崖边骤降,U形大回转,心脏跑到舌根处起伏眺荡。深谷穿过一道道山梁,溪流哼起乡居小唱,一尘不停地咳嗽算是交响,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没有看到一丝光芒。彻底平躺,留着一口气,等待“夸父是一位好同志”般的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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