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利“哼”了一聲,說道:“(英)雖然我把哈桑放了回去,但是我從來沒指望他會真正服從我的指揮。但是如果我不放他走,就沒辦法利用阿里。” 愛麗絲說道:“(英)可是,有哈桑在,阿里會聽你的命令嗎?” 斯坦利說道:“(英)這個問題問得好。你是怎麼想的?” 愛麗絲說道:“(英)阿里肯定不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斯坦利抓起愛麗絲的一隻手,輕輕撫摸着,說道:“(英)這就是我離不開你的原因,你可以做一個很好的參謀。” 愛麗絲說道:“(英)你離不開我,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 斯坦利笑着拍了拍愛麗絲的臀部,順勢捏了一把。 愛麗絲閃身躲到一旁,略帶醋意地說道:“(英)你不是已經有了新的愛人嗎?” 斯坦利不假思索地說道:“(英)一個男人在人生的不同階段需要不同的女人,但是那並不說明他喜新厭舊。” 愛麗絲說道:“(英)那麼,一個女人在人生的不同階段是否也需要不同的男人呢?” 斯坦利說道:“(英)你想說什麼?” 愛麗絲聳了一下肩,說道:“(英)沒什麼。” 斯坦利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英)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會和別人分享任何東西,特別是權力和女人!” 愛麗絲不自然地微笑着說道:“(英)我知道。好了,如果你現在不需要我的話,我該去工作了。今晚還是八點鐘到你家裡嗎?” 斯坦利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愛麗絲沖斯坦利拋了一個媚眼,轉身離去,斯坦利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愛麗絲的背影,直到她走出了辦公室。 陳浩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到了家裡。從醫護人員徒勞地搶救已經停止呼吸的唐警長到她們正式通知陳浩唐警長死亡的消息,他一直木然地坐在急救室門外的長椅上,腦子裡反覆回想着救護車裡的情景。 唐警長臨終前說的話一直迴蕩在他的耳邊:“帶上……小靜,離……離開這裡,回……中……國。” 唐警長雖然和陳浩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和陳浩的父親是世交,陳浩是他看着長大的。尤其是在陳浩父親去世後,唐警長對陳浩就像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陳浩也在潛意識裡把他當作了自己的父輩。在一天之內,兩個至親至愛的人離開人世的消息接踵而來,即使是飽經滄桑的老江湖也很難扛得住如此沉重的打擊,更何況陳浩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過得順風順水,曾經遭受過的最大的挫折也不過是被馮佳欣拒絕了他的感情。崔靜的神志不清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陳浩徹底崩潰了。 陳浩站在臥室里,看着躺在床上自顧自胡亂囈語的崔靜,感到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一樣無法呼吸。他一把扯開襯衣,從胸腔深處發出一聲悶嚎。隨後,陳浩像一頭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一樣在房間裡漫無目的地四處奔走着。崔靜看到陳浩的樣子,發出一串傻笑聲。陳浩看了一眼崔靜,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一把左輪手槍,瞪着布滿血絲的雙眼跑出臥室來到樓下客廳。這時,響起了清脆的門鈴聲。聽到那悅耳的音樂,陳浩清醒過來,他把左輪手槍藏進褲兜里,拉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的是瑞恩,陳浩打量了他一眼,問道:“(英)你找誰?” 瑞恩微笑着說道:“(英)我就找你。” 陳浩冷冷地說道:“(英)你是誰?” 瑞恩掏出證件出示給陳浩,說道:“(英)我是國家安全情報局的瑞恩,我現在奉命帶你回卡城協助調查‘頭巾事件’。” “頭巾事件”這個詞又一次刺激了陳浩的神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又粗重,插在褲兜里的右手握緊了手槍槍把。瑞恩注意到陳浩的異樣,後退了一步,右手按住了插在腰間快拔槍套里的格洛克手槍。 陳浩死死地盯着瑞恩,沒有說話。 瑞恩試探着說道:“(英)你……沒事吧?” 陳浩依舊沒有說話。 瑞恩說道:“(英)你也是執法人員,應該知道規則,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陳浩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英)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走。” 瑞恩問道:“(英)為什麼?” 陳浩說道:“(英)我妻子需要人照顧,她現在精神錯亂了……” 瑞恩驚訝地說道:“(英)發生了什麼事?” 陳浩說道:“(英)我的女兒剛剛遇害,你應該能看到新聞。” 瑞恩狐疑地看着陳浩,用左手掏出手機開始上網瀏覽。儘管所有的主流媒體都沒有報道姍姍被害的消息,他還是用搜索引擎找到了發布在社交平台上的新聞。 瑞恩把手機屏幕轉向陳浩,問道:“(英)是這個嗎?” 陳浩掃了一眼手機屏幕,那上面顯示着一張姍姍面帶燦爛笑容的生活照,他微微點頭。 瑞恩慢慢地從格洛克手槍上挪開了右手,低聲說道:“(英)我的上帝!我很抱歉……” 陳浩冷笑着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英)你抱歉什麼?” 瑞恩並未在意陳浩的態度,說道:“(英)我建議,你還是馬上送你太太去醫院比較好,她需要專業的治療,我可以幫你。” 陳浩看着瑞恩,耳邊又一次響起唐警長的叮囑,他搖了搖頭,說道:“(英)不,我要送她回家……” 瑞恩不解地問道:“(英)回家?你們不是就在家裡嗎?” 陳浩若有所思地說道:“(英)這裡不是我們的家。” 瑞恩皺眉說道:“(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陳浩說道:“(英)我們的祖國,我們的出生之地,那裡有我們的根。” 瑞恩醒悟過來,說道:“(英)我明白了,你是說中國?很遺憾,你目前暫時還不能離開加拿大。” 陳浩說道:“(英)那麼請你給我三天的時間,讓我先安排好我的妻子,我會跟你走的。” 瑞恩看着陳浩,想了想,說道:“(英)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個條件,在這三天裡,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也就是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和你住在一起。請你理解,這是我的工作。” 陳浩慘然一笑,說道:“(英)沒問題,我想我很難獨自面對一個瘋掉的妻子,我正好需要一個伴。” 劉風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和家人一起吃晚飯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和安吉拉母女坐在餐桌前點菜的那一時刻,令他突然有了一種溫馨的感覺。在此之前,劉風從來沒注意到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哪怕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安靜地吃一頓飯也可以是幸福的。特別是在安吉拉給女兒夾完菜後順手又給劉風夾了一筷子菜時,劉風的眼睛變得濕潤起來。從小到大,沒有一個親人或者朋友給過劉風這樣的待遇,他原本也並不在意。正如一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孤兒,他從來不會覺得有父母的呵護是什麼樣的感覺,直到有一天,這個孤兒第一次得到被親人關愛的體驗時,他才知道過去的生活是那樣的不完整,原來自己比旁人欠缺了那麼多。 劉風呆呆地看着自己碗裡的菜,遲遲沒有動筷子。 安吉拉注意到劉風的異樣,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說道:“(英)嗨!你在幹什麼?做飯前禱告嗎?” 劉風的萬千思緒被打斷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哦,不是……謝謝!” 安吉拉不解地問道:“(英)謝什麼?” 劉風用筷子點了點碗裡的菜,說道:“這個……” 安吉拉做了個茫然不解的表情,說道:“(英)就為了這個?” 不等劉風回答,安吉拉又說道:“(英)這只是我的習慣而已,你不要想那麼多。” 劉風問道:“你覺得我在想什麼?” 安吉拉說道:“(英)不管你在想什麼,過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劉風問道:“什麼意思?” 安吉拉瞥了一眼桃瑞絲,說道:“(英)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劉風說道:“其實,我覺得你不穿警服的時候更可愛一些。” 安吉拉嚴肅地說道:“(英)在我看來,你現在說的話相當於一種性騷擾!” 劉風說道:“在你們這些當警察的人眼裡,是不是沒一個好人?” 安吉拉放下筷子,看着劉風說道:“(英)你算是好人嗎?” 劉風說道:“那要看你用什麼標準來衡量了。” 安吉拉不耐煩地說道:“(英)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不要毀了這頓晚飯。” 說着,安吉拉又看了一眼桃瑞絲。 劉風笑了笑,說道:“我也需要提醒您一下,您現在沒穿警服,不是在工作時間。” 桃瑞絲放下叉子,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說道:“(英)我飽了。你們可以繼續討論,只是不要讓我等太久。” 說完,桃瑞絲拿起了安吉拉的手機。 安吉拉從桃瑞絲手裡搶過手機,說道:“(英)不許看油管視頻!” 劉風說道:“讓她看一會兒有什麼大不了的?” 安吉拉對劉風說道:“(英)我在教育孩子的時候,你最好閉嘴!” 桃瑞絲說道:“(英)對,對。就算你們有分歧,也不要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 安吉拉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惱火地說道:“(英)桃瑞絲!” 桃瑞絲做了個鬼臉。 這時,劉風的手機鈴聲響起,桃瑞絲沖安吉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安吉拉轉頭瞪着劉風。 劉風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拿起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電話是丹尼打來的,他看了一眼安吉拉,站起身拿着手機走到飯店門外,這才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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