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訴你老張在鹿鳴春端盤子,你肯定不相信---老張往那兒一站,那氣質,絕對是一個知識分子。 你還真猜對了,出國前,人家老張正兒八經是東北一個研究所的副研究員。 其實八九年的時候,老張(那時候還是小張)就在米國作訪問學者,一年訪問期快滿的時候,XX事件發生了。小張並不是很熱衷於政治的人,雖然也同情學生,也去捐過款,但那時這兒的誰沒有那樣呢?小張更關心的事情是,要不要去延期再呆個一年半載,或者和老婆孩子團圓---也有不少“黑”下來的人,但小張很熱愛他的專業,“黑”下來打工不是他的一個選項。 這個時候,老所長的電話來了---那個年代,越洋電話賊貴,沒有啥急事兒是沒有人打的---老張---小張心想,嘛急事兒。老所長在電話里,語重心長地,苦口婆心地,教育小張一定要牢記黨和人民的教育,千萬不能犯政治錯誤,要站對立場。另外呢,所里希望小張能夠按時回國。當然,所里會幫助解決小張的職稱問題,還有房子問題。 小張是講義氣的人,覺得老所長對自己的確不薄,自己出國的擔保還是老所長。想想如果職稱問題和房子問題如果也能迎刃而解的話,回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在這兒再作一年的訪問學者,也是大部分時間都浪費了。於是當老所長第二次打電話來的時候,小張拿出東北人的豪氣,拍着胸脯說,我不會讓所里失望的。 就在一年的合同到期,小張拍拍屁股,毫不猶豫地回到了研究所。 沒有多久,老所長光榮退休了。新的領導就再也沒有提起房子和職稱的事情。當小張把這個提出來的時候,領導扶了扶眼鏡,很疑惑的看着他,說所里不可能給出這樣的原則性的承諾的;也從來沒有聽老領導提起過這個事情。 小張給老所長打了個電話,老領導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人走茶涼啊”。 小張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