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对称性”与中国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

多伦多 李 郡

信息对称是经济学界非常重要理论。先是1996年，经济学家米尔利斯和维克里因研究这一理论而获诺贝尔奖。5年之后，瑞典皇家科学院桂冠戴在了研究信息对称理论的经济学家阿克洛夫等人身上。所谓信息对称，就是说，在市场经济下，若要实现公平交易，交易双方掌握的信息必须对称。换句话说，倘若一方掌握的信息多，另一方掌握的信息少，二者不“对称”，这交易就很难做成，即使这笔生意做了，也很可能是不公平交易。

有人说，从上个世际九十年代，直到2022年，历时30多年是中国的房地产时代。在这个时代里，中国的股市，房市，和债市多半都是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交易的。地方政府，和房地产开发商在利益驱动下，利用信息优势，长期发布不实信息，明明是房屋建的过多，专家学者仍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渲染房屋市场一房难求。据说，全国已经有37亿多套房子，已经够容纳全球人口居住了。但前些年，国内学者专家还时时处处声称市场的房屋供不应求。地方政府利用限购，限价等政策帮着开发商造势。误导信息弱势的一方，即普通购房者，好像市场的房子真的供不应求。如果不限购，房屋市场的供求关系就会更紧张；如果不限价，房屋价格就会冲到天上去了。这人为故意制造的信息偏差，不但误导广大消费者，也误导房屋开发商自己，及地方政府和金融机构。

有人说，房地产时代，这个行业几大参与者，即，房地产开发商，地方政府，银行，和广大消费者到最后没有一家是赢家。众所周知，最近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恒大公司刚刚被香港法院发出清盘令。中国境内的股票三大市场的地产股，及相关联业务的股票也进入连续下跌通道。一些房地产公司背负巨额债务，这些公司的资金链都比较紧张。又由于目前房屋市场供过于求的形势已经显性化，到处都是空置房和烂尾楼。房地产的最终结局已经是路人皆知。这种情景，其它房地产公司的发展前景不容乐观。

房地产时代消灭近一个亿人口的中产阶级家庭。由于房地产时代的信息不对称，国内很多家庭掏光6个人钱包和积蓄，为年轻人购买价格过高的商品房。但由于近一两年，国内房屋市场逆转，房屋价格大幅度下滑。很多房屋价格已经降到资不抵债的境地。一些家庭被迫断供，房子业主上征信名单。这些断供的房子被银行拍卖。房子一旦被银行拍卖，原业主不但房子没有了，而且还要损失其它一大笔银行和法律处理费用。加之，目前国内的严峻的就业形势。有人估算，疫情前的仅仅由于信息不对称购买烂尾搂，购买过高价格的房子，和购买房地产相关债券，直数以亿计的国内中产阶级直接被消灭，被降为负债人，被上征信人单，和房奴。由于房地产信息不对称造成这情景异常惨烈。

有人说，房地产时代就是“房子吃人时代”。在这个时代，国人放弃几千年根深蒂固多生多养孩子传宗接代概念，改变为多养房子。新生人口出生率呈现断崖式下跌，房地产时代之前的上个世纪80年代，每年新出生人口2000多万，到今天每年新出生人口不到800万。如果此趋势不得到有效遏制，中国人口若干年后将回落至6亿左右，相当过去14亿人口的零头多一些。这些年，中国的房子多建几十亿单元，但付出的代价就是人口将缩减几亿人。所以，有人说，房地产时代是“房子吃人时代”。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地方政府和银行也成为房地产时代的受害者。房地产时代，地方政府和金融机构理应成为这个时代的受益者，但却成为信息不对称的受害者。过去，在房地产市场火热的时期，地方政府的主要财政来源是出卖辖区的土地。由于长期过度宣传房市利好消息，不但欺骗了广大消费者。甚至，就连信息优势的一方，银行和地方政府也相信了房屋仍然供不应求，城市化还有很大的潜力，房地产还有若干年的红利。各地争先建新开发区，商业新区，和临港新区。目前，这些新区的楼房空置率非常高，和烂尾搂更是比比皆是。这不但会拖垮房地产开发公司，最终还会形成银行，金融机构的呆账烂账。导致很多金融机构暴雷破产。一旦铸成这种局面，那就没有人再从政府那里买地。长期以来，地方政府过度依赖的土地财源就会断流，无以为继。最终导致一些地方政府无法支付日常开支。

如今，历时30多年已经彻底结束了。几大参与方都成输家，地方政府，房地产开发商，金融机构，和房屋投资者经济损失巨大。据有关人士估算，几十年房地产给中国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几百万亿。给中国的普通家庭，金融机构，和经济结构造成巨大破坏。追溯这些损失的原因都是由于信息不对称造成的。信息不对称不但误导房屋消费者，而且误导宏观政策的制定者，误导了地方政府的经济发展方向，和金融机构的放贷方向。最终酿成这难以收拾的房地产困局。同样，由于信息不对称，中国的股市，债市也面临同样的困局。中国的房市，股市，债市总计在几百万亿级。三大市场的困局原因都是由于市场信息不对称造成的结构性，系统性困局。由于市场体量过大，政府即便有心救市，也无力回天。而且人民币正在国际化进程中，如果过度放水，导致人民汇率大幅度贬值，那将意味人民币国际化彻底失败，和中国国际金融信用大幅度下调。

目前，国内的经济形势异常复杂，各种经济难解问题一起并发。客观要求各界人士认真正确应对。比如，给媒体更大空间，和自由度发布，和监管真实市场信息，促进市场信息更加对称。但令人遗憾的是，国内所谓的学者和专家还在继续制造虚假信息，和信息不对称，营造一个完全脱离现实的虚假社会经济形势，和梦幻社会。如果国内上上下下都对当前的严峻经济形势视而不见，继续依据专家学者营造的虚假梦幻社会制定社会经济发展政策，和对外政策，那结局将是十分危险的。这不禁让人们联想120年前，慈禧老太后也可能由于信息不对称，和当时“专家学者”误导，向世界列强宣战。给民众带来巨大灾难。所以，有人说，信息对称对一个国家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本文应北美财经中国经济栏目约稿而写，纯属学术探讨，本人不持任何政治立场，特此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