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的槐樹下,幾張破竹椅、石墩子一擺,就成了個議事堂。老哥幾位早早落座,手裡不是茶缸子,就是冒牌手機。風一吹,茶香里摻着瓜子殼味兒,足夠厲害國諸公享受了。
張大爺今兒精神頭兒十足,大腹便便,肚子裡可以撐船,不愧號稱丞相爺。果不其然,他才呷了一口茶,便清了清嗓子,嗓門洪亮得像胡同里的響銅鑼:
“我說啊,那場大閱兵,絕對叫一個氣派!那老美,那老川——嘿!甭管他咋吹牛,這回准得心裡打鼓。他不來才好呢,要來的話能不羞死?怕死的大嘴巴,呸!”
李大爺一聽,立馬樂了:“喲呵,老張,還是您的國產嘴巴大!”
張大爺“啪”地合上蒲扇,端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架勢:“咱嘴巴大,因為底氣大。這你就不懂了吧?老川一夥是真怕呢。怕什麼?怕咱們的‘東風快遞’。這快遞不是一般的快遞,寫明白了——‘使命必達’!老川他們要真敢來,心裡犯嘀咕啊,生怕咱們的快遞員當場推銷,躲都沒地兒躲!”
眾人哈哈大笑。
張大爺得意,索性站起來,在槐樹蔭下來回踱步。走着走着,嘴裡還吐出豪言壯句:“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外】兮我中央,無敵老張兮懟美方!”一邊唱,一邊甩扇子,那股子勁頭,把幾個老哥兒都逗得前仰後合。
“我跟你們說啊,”張大爺壓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咱的軍力跟老外不一樣。他們搞的是‘物理戰’,一錘子買賣。咱們搞的叫‘超超限戰’——嘿!不戰而屈人之兵!”
王大爺聽得眼珠一瞪:“喲,這詞兒新鮮!怎麼個打法呀?”
張大爺眯起眼睛,像捏着個天大秘密:“你們記得前陣子南海那事兒吧?兩艘咱們的軍艦,跟菲律賓的小破船碰碰撞撞。外頭都說是事故。其實啊——那是‘量子博弈’!”
“量子?”幾個老哥齊聲念叨,仿佛嚼着沒咽下去的洋詞兒。

“對!”張大爺一拍大腿,啪地一聲脆響,“薛定諤的貓貓,聽說過沒?貓貓既活着又死着。咱們那兩艘軍艦,就是一陰一陽,一明一暗。表面上是撞了,其實是障眼法!真正的招數,已經隔着一個維度,刷刷刷傳到老川的夢裡頭去了!”
大伙兒一臉懵。
張大爺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見大家都被吊住了胃口,心裡偷唱那個美!
“我跟你們透個底兒。當時老川正開會呢,商量怎麼對付咱們。突然眼前一花,夢見咱們兩艘陰陽明暗小軍艦呼啦一下、變成了一艘大大大的意念航母,比山還高,比海還闊,直衝他們面門。他嚇得腿一軟,差點沒栽椅子底下!”
李大爺倒抽一口涼氣:“嗬!這夢也忒嚇人了吧?”
“嘿,這就叫‘精神突擊’!”張大爺得意地一瞄全宇宙,“不用打一槍一炮,就讓他們寐不能寐;日間只管打盹兒,夜間只管做噩夢。到最後,還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夢境,精神崩潰了,沒救了,唯有不戰而降。你說這算不算贏?”
王大爺連連點頭:“要真是這麼回事兒,那老川可真夠受,老美可真夠嗆,老張可真夠神!”
趙大爺也插了句:“嗯哪!”
張大爺越說越來勁,又起身在槐樹底下溜達五十步或百步,邊走邊甩扇子:“所以說啊,他們不敢來參觀大閱兵,不是因為看不起咱們,而是心裡早就嚇破膽子了!怕一看見咱們的錚錚鐵骨,那顆玻璃心就徹底碎成齏粉。你們說,我這分析到不到位?”
一夥兒代表十四億人齊聲笑着點頭。
張大爺背着手,望着胡同口那點斜陽,抖落一句:“所以啊,就算他們不來,咱們也已經贏了!咱的故事,早就通過‘量子博弈’,講到他們心坎里去了。懂不懂?老川有得震,冇得瞓!——這是小紅書上的廣東話啊,意思就是:他白天發抖,黑夜失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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