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国人在他的《气味》一书中,讲述了许多放屁的奇闻异事。他在书中写道,一百多年以前有个叫齐克的苏格兰农场主,他们家和英格兰隔河相望。在一个清晨他到厕所如厕后,突然觉得自己这间『吱吱』作响的旧茅厕腐朽得实在太可怕,好像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倒,极有可能发生茅厕倒塌、让人排便时掉进屎坑的事件。如果排泄时精力不够集中或是提裤子时东张西望,弄不好就会一失足成千古粪。
作为一个苏格兰人,齐克骨子里理所当然地憎恨由盎格鲁-撒克逊人为主体的英格兰。他鄙夷英格兰没有休谟、瓦特和亚当斯密,他自豪于大不列颠的文明光芒总是从苏格兰开始亮起和闪烁。他对英格兰军队曾经一把大火烧掉苏格兰首都爱丁堡耿耿于怀,但由于买牛饲料的缘故,他又不得不经常去英格兰。
他认为英格兰人虽然可恨令人厌恶,但他们的厕所却高贵气派。在他们的厕所如厕是一件非常优雅和享受的事,只要屁股一沾在那高贵的马桶上,就算不拉屎放个屁,也会立马产生当谦谦绅士的感觉。当坐在他们能自动冲水的马桶上排泄,伴随着云里雾中浮想联翩,听到马桶传来放屁和抽水产生的轰隆隆响声,就会想起苏格兰泰河流入北海时泛起的波浪,眼前立马就浮现出泰河水中翻腾跳跃的肥美鲑鱼。
从迷思的幻境中回到自己此时的厕所里,他看了看自己脚下这两块简陋而且已经松动的厕所踏板,觉得是时候修一间新茅厕了。他放了一个屁以后信心开始慢慢坚定起来:自己不但应该修一间厕所,而且还应该装上新式的冲水马桶,并在马桶盖刻上苏格兰伟大诗人罗伯特•彭斯(Robert Burns)的诗句,让那些南方装模作样的英格兰佬看看真正的苏格兰人品味。
他还有些炸药,是几天前刚炸了三截树桩后剩下的,他打算先把这个旧茅厕炸毁拆除。说干就干,当他接好导线将炸药埋在旧茅厕的墙角处,然后通知全家人迅速远离茅厕。可是,他不幸的老祖母埃达耳背,并没有听到齐克的吆喝和预警。此时的她正在看莎士比亚的短悲剧《麦克白》。和往常一样,当看到苏格兰王邓肯被麦克白杀死那个情节时,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一边哽咽一边不停用头巾擦脸,心里痛恨使人性泯灭的权力和欲望。当看到女巫和赫卡特的那一场时,她忽然感到腹内不适屎尿欲外流,于是便急急忙忙扔下书,从另一个小门一路小跑奔去了屋后茅厕。
当第一拨排泄物稀里哗啦淌出后,她的心情完全从悲剧情景中转换了过来,早已忘记了刚才让她悲伤和恐怖的腥风血雨剧情。她心安理得蹲在茅坑上一边排泄,一边从墙上那个月牙形的小洞向外凝视,她想看看厕所外面牛厩里的母牛的乳房鼓不鼓,心里盘算着今天可以挤出多少奶出来。她想象着黄灿灿的新鲜牛油和柔软滑腻的奶酪,整整齐齐摆在厨房里泛着温和的光,她用自己贵族家族祖传了几代的银刀,把散发着清香的奶油和黄金一样的苏格兰奶酪切下来,抹在刚烤好的热面包上……。想着想着,她镶满了假牙的嘴巴蠕动了起来。她作出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与此同时,她不由自主放了个响屁……。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齐克将炸药导线和电池连接到了一起,茅厕内响起了一声巨响,一切顿时被炸得面目全非:墙倒了,本来安安静静躺在坑里的排泄物,一下子被炸得飞溅四方,让周围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粪便痕迹。隔壁牛厩的母牛和牛犊们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牠们后腿离地、放着屁蹬着双脚发疯似地胡乱逃窜。
可怜的祖母埃达被爆炸的气浪掀到几米开外的一块空地。她虽然坐在一滩屎浆上,但非常幸运的是安然无恙。她坐起来仍然不忘表现出苏格兰贵族特有的优雅风范,泰然自若地从地上捡起假牙放到嘴里,提起了裤子整了整假发,大声抱歉地对惊魂未定的家人说道:『哎哟!我真高兴,幸亏刚才没在屋里把那个屁放出来!』老祖母埃达被突然而至的爆炸吓胡涂了,还以为刚才的事故是因自己排泄放屁而闯的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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