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李去大連，薄案有點懸？

姜維平

習近平8月27日前腳剛走，李克強就在9月9日去了大連，這座當年被薄熙來包裝成“北方香港”的海邊小城，不是遼寧的省會，也非軍事第一重鎮，卻引起中南海高官如此青睞，着實令人納悶，不知其中緣由，海內外與論多有猜測，筆者也認為此舉與薄熙來案件有關，但需要在更廣闊的背景下分析。現在，似乎已經清楚了，薄案一再推遲庭審，直到8月22日才安排在山東濟南出場，原來是上面早已達成共識，並無內部分歧，主要是擔憂薄熙來在大連及遼寧省的影響力，和指控他證據的地方性特點的有關爭議，可能出現了一些問題，以便在時間與空間的結合上，與“全運會”和“達沃斯峰會”銜接，這樣有利於中共兩派代表人物，先後親臨第一線，去左右逢源地做好工作，據此可見，他們對薄熙來案件的處理相當慎重而深思熟慮。

毫無疑問，薄熙來是一個中共歷史上最大的貪官，從庭審自辯中可知，谷開來帶着兒子薄瓜瓜曾長期居住歐洲，雖然官方一再迴避，但谷開來有外籍身份也是事實，也就等於說，當薄口口聲聲抓“裸官”時，他自己就是中南海商務部貨真價實的大“裸官”；在大連的90年代初，薄谷就成立了一手撈錢，一手奪權的“貪腐共同體”，其不僅與許多高官及利益集團瓜分國有土地與資產，而且與海伍德和多維爾等英法商人相勾結，出賣國家利益，掠奪民脂民膏，是最大的漢奸和賣國賊；中國官員的貪腐是以他在大連的表現為榜樣而蔓延全國的，其為掩蓋貪腐罪行而徇私枉法，又成為無數貪官污吏指鹿為馬，排斥異己的楷模，而且，臭名昭著的以色情賄賂為特點的“女子騎警隊”和以鎮壓老百姓為樂趣的城管，『原名綜合治理辦公室』，以及假球，假哨，賭球泛濫成災的“足球黑社會”，也始於大連的薄熙來亂法時代，總之，他的罪行是罄竹難書，鐵的證據足以說明，按照刑法條款，他是應當殺頭百次，千次的。顯而易見，薄案庭審出示的證據不過是其罪萬一，為了避免人們廣泛聯想而巧妙裁剪，儘量切割了與更多人的聯繫，富X斌和范X臣，牛X等人都平安無事藏有玄機，官方並未意識到薄熙來對留下的“碎片”和附着在上面的像征性的較短的刑期和懲罰，也不認同和領情，結果他的狡猾抵賴引起了軒然大波。

由於習近平的寬容與懷柔，對薄案的處理留下了尾巴，中紀委約談了與薄有舊的上百人，發現大量的類似徐明與薄谷權錢交易的罪證，但基於形勢穩定的考慮而一一割捨與放行，本意是為了儘可能團結更多的人，也困於媒體多年來對薄熙來的塗粉抹脂，其造成了不少的王錚式的傻子，這些人不明真相，把一個貪婪偽善，徇私枉法的官員當成了為窮人服務的“包青天”，中南海高層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撕開他的假面具，而只開了一條縫，從縫隙中擠出的證據，僅限於大連的兩三件事，這當然簡單而明確，也足夠對應集體討論達成共識的刑期，但沒想到薄熙來如此寡信，竟給了習李一記響亮的耳光。薄絕對是一個遇見舞台和燈光就盡情表演的人，於是，其在大連近20年培植的勢力，就一下子找到了陽光，他們變得燦爛起來，這些人主要盤踞在公檢法領域，其中重中之重是國安局，這些人當年以薄熙來為保護傘，不僅官職高升，而且賺了大錢，他們通過“枉法追訴一條龍”的途徑，抓人，整人，放人，等等，在看守所，勞教所，監獄等每一個環節上，都把人們的血汗榨乾，所以，他們與那些靠薄熙來而升官發財的各級官員一樣，把薄當成救世主。薄谷受審，他們如喪考妣。

所以，薄熙來倒台，一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二是有點不能接受；三是害怕連帶受到清算。但基於中國的體制，又無可奈何，他們只有一個辦法：通過便利條件，巧妙地鼓動民眾搞事，再製造虛假消息和恐慌情緒，把一些文字材料上報，我估計“瓦房店出租車罷運”，px項目的“二次風波”，等等，都與此有關，至少他們有意做了很大的誇張渲染，什麼大連人懷念薄熙來，薄熙來在大連城建搞得好，審判他不利於社會穩定，薄谷是內鬥的犧牲品啊，等等，其目的都是為主子翻案，顯然，中南海高層領導不可能每天事必躬親，主要聽下面的匯報，所以，對此，習李都可能不太相信，也不太放心，就借“全運會”和“達沃斯峰會”之際，找一個大家能接受的比較自然的理由，親自去看一眼，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中央電視台播出的視頻和其它官媒報道看，在省市一級的官場上，薄熙來的勢力受到了較大力度的清洗，比如，遼寧省省長陳正高，一直在習近平的左右，與省委書記王珉比較，並不遜色，似乎媒體故意在渲染，突出他，實際上，陳正高的面部表情也異常高興，這一點只有了解他與薄熙來關係的人，才能看懂，多年來，從大連到瀋陽，從大連西崗區委書記到遼寧省長，他們一直有相當深的矛盾，陳與我有過工作上的交往，他給我的印象不錯，他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不講原則的官員，儘管他有缺點，但不失為一個辦實事的好官，當然薄不會喜歡他，為了躲避薄的排斥，其90年代中期繞過薄而去瀋陽，做省長聞世震的助手，但2001年還是沒繞過薄，後來薄熙來當省長，他任副手，吃盡了苦頭。毫無疑問，如果薄再上位，他必倒霉無疑，所以，這次陪同習近平考察，陳正高是發之內心地興高采烈，真的是如釋重負，心花怒放。與其相反，另一個薄熙來的死黨，遼寧省政協主席夏德仁卻有點不妙，雖然他還在位，開會時也座有名牌，但電視中只照了一下他的背影，則說明其已經邊緣化了，從庭審情況看，由唐肖林行賄一事，牽出了他，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雙規”他，但薄熙來卻已經為了自保把他賣了。

除了官場，大連商場也發生了巨變，在習近平參觀大連高新技術園區時，億達民企的老闆孫蔭環，一直陪在旁邊，此君當年與薄熙來也在工作上多有交往，但他絕對與徐明不同，孫是一個有理想和智慧以及雲水襟懷的儒商，他做生意不得不與官員打交道，但違背原則的事絕對不做，故其與范X臣，孫X有，李X蓮等人都不可同日而語，所以，現在他作為全國工商聯的副主席，向習近平介紹大連高新技術園區的情況，不僅是因為該區建設由孫老闆領頭具體實施，而且他的立場沒有站錯，更為重要的是，習在指示中說，不要把什麼都放在高新園區里，給我的感覺是，他意味深長，似有所指，薄熙來牽頭規劃的此區，曾將不該搞的項目放在了這裡，究竟是什麼，相信其中的秘密總有一天會被世人所知，習近平已經未點名地批評了他，實際上，大連城市建設的成就來自孫蔭環等企業家的勤勞和智慧，應歸功於包括他在內的590萬大連人，而不應貪天之功歸“薄”有。

不過，由於體制局限和官媒謊言，大連人對薄熙來的真面目還沒看透，他們不知道薄當市長之時，正是國家土地政策實質性變化之際，過去是無償劃撥，後來是有償使用，所以，魏富海當政時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薄熙來上台後卻是“財源滾滾”，或者直說，他就是故意借着其父薄一波的蔭庇來大連圈錢的，但善良的老百姓只看媒體報道，不知道他的本質，故把城市建設的大功給了他，實在是愚昧而無知。其實，他太太谷開來創辦律師事務所，就是“洗錢所”，而庭審中所說的王正剛與其共同貪污公款的事，在那時還有很多，只不過沒全部拿到檯面上而已，這也是薄熙來家族的貪腐慣伎，我根本不感到奇怪，我驚異的是，為什麼中紀委對其罪行要藏起來一大半，而不是像對待“慕馬大案”一樣“一鍋端”？依筆者之見，應對薄熙來兄弟，谷開來姊妹，薄瓜瓜等所有的與薄案有經濟問題的人和事，展開地毯式查處，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手術”，要斬草除根，除惡務盡，否則後患無窮。為什麼薄案後他的這些親友都沉默不語，而李望知高調，就是因為他們有問題，有不義之財，而李望之相對“乾淨”，我認為，他們家有錢有關係，將來碰到適當的氣候，就必然有能量為薄熙來翻案，估計薄之所以在庭上如此瘋狂，與有人給他通風報信和暗中打氣有關。

也許正是薄案有點懸，習李才先後在百忙中擠時間去大連親自考察，他們雖然名目很多，“全運會”和“達沃斯峰會”兩大會議都很重要，但重新查證有關材料，聽取基層匯報，安撫各派勢力，平衡錯綜複雜關係，取捨核實下面的匯報，商討薄熙來的最後判決，這些也是當務之急，而且，由於目前中南海高層的兩大派系，主要是太子黨派與共青團派系，習李為了找到各自代表的力量的平衡點，也需要親臨現場，找到自己的感覺，無疑地，他們基本上是團結的，可能在薄熙來的處理上，會有小的分歧，比如，究竟判多少年？該不該處決？按刑法是要處死的，但具體操作，還有迴旋的餘地，如何判決，肯定不是濟南中級人民法院的事，也不是習李兩個人的事，應是全黨的事，或者說，他們要讓中央委員大多數接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法院在媒體不能全部公布薄熙來罪行的前提下審判他，習李確有難言之隱。

不過，筆者做為一位生在大連，長在大連的薄案受害者，還是要奉勸習李應以法律的尊嚴與人民的希望，國家的前途為重，做大事不必拘小節，斬毒蛇不要學東郭。薄谷在大連的貪腐弊案已成為國家不能承受之重；重慶的“打黑”災難已展示了“二次文革”的恐怖的前景，640個被包裝虛構的“黑社會”，已經抹黑了中國的整體形象，數以千計的民眾被冤打坐牢和殺頭，已帶來了無盡的長夜和可怕的噩夢，像薄熙來這樣的亂法的賊官，已落到歷史的審判台上，是人民與國家之大幸，其即然已觸犯了刑法相關條款，而且沒有坦白交代和認罪悔罪，檢舉揭發他人犯罪的可予從寬處理的情節，就應當依法嚴懲，該處死絕對不能手軟，該果斷絕對不要纏綿，該除根絕對不能留須，該加速絕對不能遲緩，應以嚴懲薄熙來，以警示所有的官員：權力屬於人民，利用職權貪腐和亂法的人，不論地位有多高，不論多麼偽善，不論有多麼硬的家庭背景和後台，都逃不出恢恢法網。總之，要像對待50年代的張子善，劉青山等貪官一樣，殺一儆百。

2013年9月10日於多倫多大學梅西學院。

自由亞洲電台9月11日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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