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之鄉﹕蘇格蘭小鎮-土柔芙

-記全英傳統風笛比賽

2004年6月12日﹐我駕車去蘇格蘭北部的一個小鎮﹕土柔芙觀賞全英風笛(BIGPIPE)比賽。因為蘇格蘭是<<友誼地久天長>>的誕生的故鄉﹐如今的中國人有誰不熟悉那產生無限遐想的歌曲呢﹖

夏天的英國無論是忙碌繁華的大都市還是幽靜的蘇格蘭鄉村﹐到處都能看到綠色草坪一直伸向天邊﹐空氣中彌漫着鮮花的芬芳﹐令人心醉。尤其是在郊區靜謐的小鎮﹐農村和小鎮往往組成了歐洲最具有特色的田園風光。您隨處可見﹐河面上雍容華貴的天鵝和活潑的野鴨自由自在﹔大片大片的森林和無數不知名的野花將大自然塗抹成精緻的油畫。開車在公路上飛馳﹐偶遇野鹿追逐跑到了公路上﹐整個蘇格蘭萬全成為了一座鬱鬱蔥蔥的大森林和繁花似錦\﹐五彩繽紛的花園﹐無處不散發着醉人的氣息。

英大不列顛聯合王國由四部分組成﹕英格蘭﹐蘇格蘭﹐威爾士和北愛爾蘭。除北愛爾蘭我沒有去過外﹐其它地區我去過不少城市。總的印象﹕英國的主要工業集中在英格蘭﹐蘇格蘭側重發展農業和與農產品有關的工業﹐魚業﹐森林業。由於蘇格蘭地處北海﹐石油也是蘇格蘭的主要支柱產業﹐蘇格蘭的阿伯丁市就是全歐洲世界級石油公司蘊集地。

凡是到過蘇格蘭的人除了對蘇格蘭的繁榮昌盛和田園風光贊不絕口﹐連蘇格蘭的傳統音樂舞蹈也會讓君念留戀忘返。那些英俊高大的男士穿着蘇格蘭傳統花呢格子裙(他們稱kilt)﹐吹着悠揚的風笛﹐在鄉間和小鎮聚會﹐甚至在每一座繁華大都市的街上﹐你都能聽到流浪四方笛手那如訴如泣的風笛聲﹐他們的風笛和傳統舞蹈都達到了專業水平﹐許多人具有世界級水平。此次全英風笛競賽選擇在蘇格蘭土柔芙小鎮不無道理。

土柔芙小鎮位於蘇格蘭東北角﹐它既沒有古老而雄偉的愛丁堡那樣聲名遠播﹐也沒有哥拉斯哥大都市的繁華。這是一個美麗祥和的歐洲小鎮﹐鎮上居住4﹐455人口(2001)。鎮里有豐富茂密的森林﹐農田和海景資源。1857年當小鎮鐵路開通後﹐這里生產的農產品和加工產品源源被送往英國各地。19世紀這座小鎮曾是一個“喂不飽”的市場﹐大量的周邊的農業工人來到這座小鎮尋找工作。因為這里盛產紅石磚得以繁榮﹐成為相鄰地區的一個購物中心。它主要服務對象是農場和農業工人﹐但也提供商業和信息咨詢。這里流傳着一個地方保護主義者的故事。在小鎮歷史上有個叫諾伯特’皮德生因拒絕加入新的國家保險計劃﹐國家官員試圖採取行動。結果引起了小鎮居民的公憤﹐大家一起把那些官員趕出來小鎮。另外一些銷售商也曾做過努力﹐要想佔領這個小鎮市場﹐但不久就以失敗而告終。那個時期奶牛買賣是通過街上易貨貿易﹐小鎮居民滿足於這種行式交易。然而隨着小鎮的現代化發展﹐鎮上的居民不再象從前那樣保守﹐今天的土柔芙鎮的繁榮以遠遠的超過了領里地區﹐在英國小有名氣。然而小鎮的繁榮僅僅代表了當地商業地發展﹐而蘇格蘭高地那久遠歷史的悠揚音樂﹐迷人風采的舞蹈和嗚嗚的風笛才是真正讓蘇格蘭人民驕傲的﹐並且成為蘇格蘭人身份得到認同和顯示民族自信的標誌。風笛也是大英帝國時代唯一代表蘇格蘭地區出現在軍樂隊中的一種樂器。

據小鎮歷史記載﹐1897年英軍在印度的PATHAN  REVOLT 戰鬥中﹐該小鎮出身的喬治’ 芬蒂雷特 (GEORGE FINDLATER) ﹐在一片開闊地帶與敵人交鋒﹐他身負重傷仍然爬到附近一塊岩石邊﹐身體斜靠在岩石上仍然不停地吹奏風笛鼓勵戰士衝鋒陷陣﹐鮮血從他的腿上的傷口流出﹐染紅了他的蘇格蘭呢裙。戰鬥結束後﹐報紙上連載了他的事跡﹐維多利亞女王授予他金色高原風笛獎。此後在世人心目中﹐蘇格蘭的風笛不單是樂器本身﹐而是蘊涵了蘇格蘭的傳統文化合厚重的歷史。

風笛早在十五世紀就出現在歐洲各國。風笛是由一個用動物皮制作的氣囊和五個笛管組成﹐該氣囊連接着笛管。五個管中有一個是口笛﹐用來向氣囊吹氣﹔一個笛管是旋律管上面有音孔﹐用來演奏旋律﹐另外三個持續音管。樂手演奏時把風笛氣囊置與演奏者的脅下﹐通過口笛向氣囊吹氣﹐同時用協下擠壓氣囊﹐旋律和續音管同時發音﹐聲音既可清脆嘹亮﹐也可淒楚哀婉。如國內大多數觀眾熟悉的<<泰坦尼克>>影片中的主題曲心馳神往和<<永敢的心>>中那震撼心靈難以忘懷的旋律﹐為畫面起到了絕妙的渲染﹐這些都是以高原 (風笛的發源地)風笛為代表的蘇格蘭風笛的傑作。

其實風笛並不是一種容易演奏的樂器﹐據說100個吹風笛的人中就只有一個能成為優秀風笛手。我在蘇格蘭讀管理學院碩士時﹐因為住在學生宿舍﹐每天清晨推開窗戶都能聽到附近飄來風笛攸攸﹐那是管理學院業余愛好風笛的學生孜孜不倦地練習演奏。他的演練總是歡快攸揚蕩去了我已往對風笛聲淒婉和高揚的印象﹐讓我產生了有一天我一定要親臨現場觀賞地道的蘇格蘭舞蹈和聆聽風笛演奏會的想法﹐此次之行乃是我夢寐以求。

土柔芙鎮全英風笛比賽由組委會英國皇家風笛協會承辦﹐阿伯丁市政府﹐土柔芙鎮政府和蘇格蘭多家企業和公司組成﹐氣勢不凡﹐競賽包括了全英100多個風笛樂隊﹐次外還有蘇格蘭高原舞蹈比賽﹐騎馬競賽﹐英國古典汽車收藏展覽和各地區特色商品展銷。

上午10點左右﹐剛飄過小雨的土柔芙鎮﹐鮮花掛滿着露珠﹐大片大片的綠草坪在太陽的照射下﹐分外美麗和幹靜。主委會宣佈競賽開始﹐每一個方陣由一個戴着黑色帽子﹐手中高舉着指揮棍的領隊引入。隊員們穿着不同顏色和圖案的蘇格蘭傳統裙子﹐由四個不同角度成交叉方向吹着風笛進入會場。每個方陣演奏不同的主題曲﹐整個會場音樂彼此起伏﹐波瀾壯闊﹐好似大合唱﹐有主旋律和分部合唱。會場外幾里地都能聽見。競賽一直到下午5點多鐘。最後一輪是100多樂隊一起進場﹐我看到隊伍中最小的風笛手﹐估計就僅有6-7歲。那專注的神情和美麗的小臉﹐很難讓人忘懷。

結束曲是由蘇格蘭皇家風笛協會邀請土柔芙鎮小鎮樂隊演奏1930年作曲的風笛曲。那個時候演奏風笛主要是用於軍隊打仗﹐鼓舞士氣﹐恐嚇敵人。蘇格蘭皇家風笛音樂協會是1980年代後期形成﹐是皇家級別的協會﹐該協會擁有650個成員樂隊。這次100多個樂隊中有大約60個官方樂隊和300多樂手﹐參觀者來自世界各地。

蘇格蘭人酷愛音樂﹐舞蹈和喜歡飲酒。無論是狂歡節還是婚禮上﹐甚至每年春﹐夏﹐秋季你都可以在小鎮和農村的古城堡綠色草坪上看到他們吹起風笛﹐跳起歡快的蘇格蘭舞蹈。蘇格蘭舞蹈是每個小學生在學校的必修課﹐每年冬季都有很多蘇格蘭舞蹈培訓班﹐男女老幼都有去學習的。他們的民族血液里奔流着浪漫主義情懷﹐而其獨特的民族鬥爭史又為這種爛漫增添了血與火﹐並鑄就了他們深沉的性格。從著名的蘇格蘭曲<<友誼地久天長>>﹐到<<泰坦尼克號>>和<<永敢的心>>﹐蘇格蘭傳統的風笛﹐民族舞和蘇格蘭的威士忌已烙上了他們的印記並成為了蘇格蘭的靈魂。在環海的空氣里﹐這樣的情緒宛如陳酒不斷被發酵﹐催化出更濃烈香醇醉人氣氛。也許正因如此﹐在蘇格蘭才能誕生出世界上最美的風笛手﹐最富有個性的音樂人﹐最空靈的聲音和最受歡迎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