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土智子進駐珊瑚島 次 日早晨,土智子起床洗漱,收拾行李,一切都就緒了,仍不見光亮子的影子。土智子納悶,往日都是光亮子先起來,敲門叫他,今兒為什麼還沒有動靜?土智子來到 光亮子住的‘別有洞天’敲了幾下門,聽見光亮子懶懶地應了一聲。土智子又回到自己的屋裡等了一會兒,才見光亮子走進來。 “咋晚了?這可不像你?”土智子道。 光亮子揉了揉眼睛道: “馬還有失蹄的時候呢。走吧。” 光、土二人辭了九曲師傅,上了天龍七號。光亮子讓土智子駕駛,自己打起盹來。天龍七號飛翔在西靈海的上空。西靈海碧波蕩漾,白浪翻滾。成群的海鷗在海天間翱翔。天龍七號穿梭於早霞染紅了的雲海之中,向珊瑚環島飛翔着。 土智子見光亮子雖然已經醒了,仍然雙眉緊鎖,深深地陷入沉思中,不像往日那樣又說又笑,只當是他捨不得離開三聖島,便不去打擾他,只管專心駕駛着天龍七號。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前面出現了一座環形島嶼,土智子拍了拍光亮子道: “是前面那個島嗎?” 光亮子伸着脖子瞥了一眼道: “是。” 不一會兒,天龍七號來到珊瑚環島的上空,光亮子馬上活躍起來。 “你知道嗎?”光亮子道,“相傳珊瑚環島,是西域美人方文惠的耳環掉進海里變的。” “童師兄提起過這個傳說。”土智子道,“真有方文惠這個人嗎?” “只有你會這麼問!”光亮子笑道,“傳說有幾個是真的?方美人只是個傳說,哪裡有真人!” 珊瑚環島的確像一個巨大的綠色耳環。這個耳環形島嶼把島心的海灣保護起來,不讓外海的巨浪破壞海灣的平靜。耳環的中線處是高山。山坡上到處是樹林、岩石和草地。山嶽之中,常有瀑布飛入山谷。 “你說的沒錯,這裡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土智子道。 “不是我吹牛,”光亮子道,“就是找遍太極星,恐怕尋不見第二個了!” 天龍七號繞着珊瑚環島轉了一圈,在千尺瀑布前面的草坪上降落了。土智子見草坪四周沒有房舍,心中納悶。 “你們住哪兒?咋看不見房子呀?”土智子道。 光亮子笑而不答,只是揮手叫土智子跟上。穿過一片寬葉林,前面有一層層的灌木花叢,分布在一個巨大的山丘上。山丘的前面,站着兩個白衣小童。土智子突然明白了,原來這裡和東臨書院一樣,人住在‘環保山莊’里。所不同的是,這兒氣候溫暖,花木茂盛,比東臨島景致更勝一籌! 光 亮子和白衣小童打過招呼,領着土智子進了土丘。雖說都是環保山莊,但這一處卻極為別致!其丘下的建築形似一顆海螺。進了門洞之後,就立刻有花崗岩斜坡螺旋 而上。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座小橋,通往一處庭院。庭院裡又有地下房舍。橋下有流水淡霧,頭頂有花藤纏繞。土智子一邊瞧,一邊聽光亮子介紹。不一會兒,就來 到了海螺洞天頂層的一個大廳里。 “這是正廳。”光亮子道,“在這裡等着,師傅馬上就到。” 土智子見這廳里三面藤纏花垂,餘下的那面上,有一幅巨型畫卷,足足有十幾米長,五六米高。畫裡有一位白髮赤面的老者,身穿太空服,坐在一架名曰“崑崙翼龍”的飛舟里,表情鎮定自若,遨遊在無垠的太空中。 “他就是西域先祖?”土智子問道。 “是光祖,”光亮子道,“據說,他是不得已才離開了他原來生活的那個星球。你看他的樣子多酷!” “為啥離開?” “聽 說那個星球叫‘地球’。那裡的人為了過得好一點兒,就發明了好些新鮮玩意兒。但是人心不足!他們為了爭奪更多的利益,發明了一種可怕的武器。本來是想用它 來毀滅別人,誰料,製造這種武裝的技術悄悄地流傳到了各處,弄得人人都有了。終於有一天,大戰爆發了,把地球徹底毀滅了。好在光祖早就預見到有這麼一天, 事先做好了準備。在災難到了之前,他就帶着自己的門徒離開了。這幅畫,記載了當年光祖在太空漂流、尋找太極星時的情景。” “九曲師傅說:光祖在太空找了上百年,才找到了太極星。在那些年裡,他們吃啥喝啥呀?”土智子道。 “傳說光祖在‘崑崙翼龍’里建了一個生物世界。”光亮子道,“裡面有植物、動物、水和氧氣,自我循環,就像個小地球。” “你是說,光祖生活的地球科技很發達?”土智子道。 “那還用說!”光亮子道,“我們西域為什麼科技這麼發達?還不是光祖從那裡帶來了不少!據說還有好些技術,光祖都藏起來了。他怕世人知道,會用它來毀滅太極星,包括那個可怕的毀滅性武器。” 土智子若有所思,半晌沒有說話。 “光祖非常痛恨殺傷性武器,不許他的子孫製造和使用它們。”光亮子又道,“誰知這些知識從西域不脛而走!現在,東方各國都有了各種殺傷性武裝。連高能槍這種東西,南域都造出來了。” “還有人怪,比高能槍更可怕!”土智子道。 光亮子和土智子談得正投機,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原來是南海天尊孔師傅進來了。他的身邊跟着幾個白衣小童。光、土二人向師傅孔文宣行了禮。 “歡迎你。”孔天尊樂呵呵地對土智子道。 “謝師傅。”土智子道。 “那個怪人烏不能,沒有為難土智子吧?他可不喜歡生人到他的聚寶院去。”孔天尊問亮子道。 “沒有沒有。”光亮子道,“烏師傅還說,好像在哪裡見過土智子呢。對他喜歡的不得了,哪裡會為難他?” “那就好。來來來,土智子,你過來,坐到我身邊來。”南海天尊等大家都坐下了,習慣地摸了摸自己禿禿的腦門,平和地道:“土智子,從明天開始,你和亮子一起來上課。我給你們倆上《西域武學的奧秘》。不懂的地方儘管問,別不好意思。將來到了關鍵時候,你們學的東西就會派上用場!” “知道了。”土智子道。 “不過,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孔師傅把笑臉收起來,“我要教你們的武功,多是光祖獨創的。它們能不能起作用,要擇人心而定。‘心正則有效,心邪則無效’。明白嗎?” “明白!”光、土二人都道。 南海天尊孔文宣交代完了,命小童上了“珊瑚東坡茶”。又向土智子和光亮子詢問他們在中州和南域的遭遇。最後,孔師傅命光亮子領土智子到海螺洞天三號住下。 恩智子被一陣敲門聲從夢中驚醒,原來是陳局長派人來叫他。恩智子知道一定是人怪出了事,不然不會三更半夜地派人來。恩智子馬上離開東都飯莊,進了情報大樓,被領到二樓的會議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陳局長正在講話,見恩智子進來,示意他坐下。陳局長問身穿白大褂的吳大夫道: “什麼時候發現鳥人有心臟病?” “一個時辰之前,”吳大夫道,“他的心臟突然出現了問題,開始只是不規則的起跳,後來就有了短時間的停跳,再後來就……” 不等吳大夫講完,情報中心的法醫老余道: “醫學上解釋不通呀!一般來說,心臟病都是一點一點地惡化,事先應該有些徵兆。我們監視人怪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有發現他們有心臟病呀!” “老余說的對,”吳大夫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一下子就這麼厲害!” “三五死了,熊人的情況也不好。”陳局長道,“該怎麼辦呢?要快點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不能光說醫書上怎麼講的!” 恩智子這才知道,鳥人三五因心臟病,已經猝死了。 “做屍檢,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老余道。 “做蛋白分析、血液分析和尿便分析,凡是能做的都做做!”化驗室的負責人也道。 “好,”陳局長道,“大家分頭去行動吧!吳大夫,你馬上回去,把黑洞九九看護好。有問題立刻跟我聯繫!” 吳明答應着出去了。情報中心的人也都離開了會議室。 陳局長把恩智子叫住道: “和你師傅聯繫一下,看看他有什麼看法!” 恩智子用袖口通話器找到了中州智人師傅,向他簡短地匯報了情況,然後把通話器摘下來,交給陳超。通話器里,傳來了智人高士元的聲音: “老陳,我猜想,人怪的生理可能和我們常人的不一樣。至於是怎麼個不一樣,我也不清楚。要是我們能把這個問題搞明白了,也許,對我們克敵制勝有好處。” “高先生,我很沮喪!”陳局長道,“鳥人三五知道很多秘密。現在他死了,對我們的調查工作很不利呀!” “老陳,從一方面看是不利;”高士元道,“但是從另一方面看,鳥人的突然死亡,也許暴露了人怪的弱點。要是能弄明白他的死因,我們就能利用它。這不正是我們抓人怪的理由嗎?壞事會變好事,別擔心。” “也許你說的對。噢,你現在在哪裡呀?”陳局長道。 “在去千里雪山的路上,很快就能見到啥沙真人。” 陳局長叫智人早去早回。智人又叫恩智子詳細研究人怪的病情,寫一個報告給他。 夜深了,良安的燈火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恩智子回到東都飯莊,鳥人三五癱倒在審訊室里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腦子裡浮現着,叫他無法成眠。 仲夏的一個夜晚,一個黑衣大漢,騎着一匹黑馬,順着黑水河岸疾馳。 黑衣漢子的長髮飄散開來。稜角分明的臉龐,被淡淡的月色勾勒出來。他飛馳到黑水河地牢門前,跳下馬。站崗的熊人看見他,一改往日的兇相,點頭哈腰地把黑衣人的馬牽住拴好。牢門裡投射而來的燈光,照出了黑衣人的黃髮和結實的身板。原來他不是別人,正是黑衣太尊的孫子—黃髮兒。 他昂着頭,大步流星地走進地牢,下了一百級台階,吩咐在那裡待命的鳥人獄卒把犯人的花名冊拿來。黃髮兒在一張椅子上從容地坐下,翻開冊子看了看,問道: “共有多少是北域人?” “一百五十二個。”鳥人道。 “聽着!”黃髮兒道,“從他們中間挑二十五個年輕精幹的,帶到五號審訊室來!” 鳥人答應着去了。不一時,七八個全副武裝的鳥人押着二十五個囚犯,來到五號審訊室。這些囚犯看上去都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他們面黃肌瘦、蓬頭垢面。當他們走進審訊室,看見掛在牆上和擺在地上的各種刑具時,一個個面有懼色。那些膽小的開始渾身打哆嗦,戰戰兢兢地站立不住。 黑衣黃髮兒從外面走進來,脫去黑披風,露出了背在背上的一雙新鑄的紅寶石蛇劍,用冷峻的目光掃視着每一個囚犯,最後厲聲道: “本來你們都是死罪。可是你們運氣好,遇見了我。我打算放你們一條生路。”黃髮兒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幾秒鐘,把這些北域人又審視了一遍,又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如果你們聽我的命令,和我去東域辦件事。辦得好,我就放你們回家。” 囚犯們開始交頭接耳,有的點頭,有的搖頭。其中有兩個漢子一言不發,面帶怒色。黃髮兒指着審訊室的一個角落,命令道: “願意的都到那邊去!” 那 些怕死的囚犯趕緊走到黃髮兒指定的角落。留下來的仍有十來個。黃髮兒見狀,勃然大怒,命令鳥人把那兩個挺着脖子、站在最前面的北域人吊起來。當着所有囚犯 的面,黃髮兒拔出背上的雙劍,猛地刺入他們的心臟。鮮血立刻噴射得滿地都是。幾個膽小的囚犯嚇得當場昏死過去。其他的囚犯也一個個面如土色,腳上像抹了油 似地,跑到黃髮兒指定的角落。黃髮兒用袖子擦掉劍上的血跡,把劍插入劍鞘里,指着那兩個北域人的屍體獰笑道: “看見了嗎?這就是違抗命令的下場!不想死的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練習打槍格鬥,兩周以後出發。誰要是敢耍花樣,就和他們一樣!” 黃髮兒揮了揮手,叫鳥人獄卒把囚犯們押了下去。然後,他對鳥人獄卒的頭目道: “給他們吃牛肉大米,餵得壯壯的。逼他們天天練功,兩周后我來要人!” 黃髮兒穿上黑披風,跳上馬,消逝在夜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