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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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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宾馆的后餐厅，是龙江省省府各机关专门接待贵宾的专用餐厅，从不对外营业。 这里内部装修豪华，看着气派。 深红的色调，透着庄严与神圣。豪华富贵之中，彰显着权力与威仪。

晚上六点钟左右，整个餐厅的大厅全空着。 只有一间大包房里，坐着七个人。 他们是：武平，凡钢，马、牛二位副厅长及江帆、项坤和郑天奇教授。

虽然大家热情地见了面，互相做了介绍。 可除了江帆，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地不自然。

江帆心里明白，坐在主宾位置上的自己，太年轻。 四位厅领导有不被重视和被戏弄的感觉。 不过，这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马、牛两位副厅长，虽然上了些年纪，但看着两位厅领导的眼角上挂着尴尬，自然要挺身而出，打打抱不平。 他们满脸地不可一世，连看江帆的眼神儿都具足了轻视。

项坤和郑教授看着这情景，心里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可又帮不上忙，所以只能不知所措地在心里打着鼓。 他们真怕江帆压不住那个位置，出了笑料。 二人暗中为江帆捏了把汗。

服务员小姐大方得体、笑容可掬地拿着餐牌，走到了武平厅长的身边。 武平马上看了看坐在自己和凡书记中间的江帆，客气地向服务员一伸手：“这位是我们今天的贵宾，请江小姐点菜吧。 ”

服务员转身，来到江帆身边，彬彬有礼地说道：“请江小姐您点菜。 ”

江帆微微抬起头，环顾了在座各位，示意说道：“让各位领导点吧。 ”

江帆的话音未落，两位副厅长马上拨楞起脑袋来，连连摆手道：“你是贵宾，我们点不合规矩。 今天的菜，都得江小姐点。 我们把权力都下放给你。 ”牛副厅长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抖开餐巾，往腿上一搭。。。

凡钢书记马上打了个圆场：“江小姐不必客气，喜欢吃什么，尽管让他们去做。 我们这里什么山珍野味儿都有。 ”

听完书记的话，马副厅长马上不示弱地说道：“书记说的没错。 这餐厅，今晚所有的厨子，都归江小姐一个人使。 “说完，傲慢地向后一倚，伸出手，撇着嘴，掰起手指头来：”什么熊掌、飞龙、狍子、犴达罕，黄羊、野猪、山兔、梅花鹿，野鸭、山鸡、铁雀、鹌鹑、蛤什蚂全都有。 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马副厅长一口气儿数下来，十个手指没够用，脸也憋红了。

“江小姐，今天这点菜大权就交给你独揽啦，不必客气。 ”武平微笑着，非常客气。

坐在凡钢身边的项坤，微微扫了江帆一眼，半低着头，如坐针毡。

郑教授不自然地咧着苦瓜嘴，尴尬的笑容呆滞在脸上，难以收复。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轻轻地咳了一声。

江帆收了笑容，沉稳有度地看了一眼各位，不卑不亢地说：“去了南方两年，这是我第一次回北方。 我能不能像在父母的身边一样，点些我想吃的家乡菜？” 说完，她亲和地望着大家。。。

台面上顿时静了下来，连牛副厅长那不太匀称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项坤轻轻地端起了茶杯。。。

坐在江帆右边的武平看了一眼江帆，打破沉默，认真地说：“江小姐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吃什么点什么。 ” 说完，严肃地扫视了一眼众位。

凡钢向服务员一摆手，态度诚恳、语气利落地说：“我们不点了，你让后厨的大师傅们今天专给我们上他们最拿手的家常菜。 有什么上什么。 ”

项坤暗中松了口气，拿起茶壶，给大家斟上。

坐在武平厅长右手边的郑教授一见江帆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台面上的尴尬，心里顿时踏实了一些。 他望着江帆，微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

“江小姐在南方吃得惯吗？”凡钢亲切地问道。

“吃得惯。 但想起家乡菜，还是垂涎欲滴。 ”

“江小姐老家是。。。 ？”武平也赶紧接话。

“大屿。 ”

“东三省！山不亲水亲哪。 ”

凡钢的话音未落，牛副厅长马上补充道：“打断骨头连着筋！”

“江小姐这么年轻就去了南方闯荡？”凡钢接着问道。

“骆叔和我父亲是同学，还有郑叔叔。 ” 江帆说着，向郑教授点了下头：“我是蒙老一辈儿的关照去的南方。 ”

“你父亲也是北工大的？”武平面带惊喜。

“是的。 毕业后我父亲去了苏联，骆叔叔去了德国，郑叔叔为了爱情，留在了北江。 ”江帆看着郑天奇教授，调皮地笑了。

郑教授腼腆地点了点头。

“郑教授可是南方人哪，能留在我们这冰天雪地的北江，真是不容易！江小姐这次来北江。。。 ？”武平看着已经上了菜，便拿起餐巾，伸手示意，请江帆动筷。

江帆看了一眼项坤，郑重地环顾着各位，说道：“我这次和项先生来，一是代表‘环宇国际’和‘云建集团’两家企业考察一下中苏边贸，二是骆叔叔让我来拜会一下各位。 上次他因集团方面事发突然，走得仓促，没能和大家见上一面，甚至连回“北工大”看看、和郑叔叔见上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感到非常遗憾。 我此次来，也是还他一个心愿。 ”

“江小姐说的‘云建集团’莫非老总是李浩然？。。。 ”凡钢问道。

江帆点了点头：“您认识李总？”

“在北京开会时，我和武厅长都见过他。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南方龙头企业家呀。 中国上百家巨型企业集团之中，‘云建’居首，不简单啊！”

“是的，李总为云海的开发竖起了第一面旗帜。 只是。。。 ” 江帆说到这里，有些伤感。

“怎么，他身体不好？”武平关切地问道。

“他和骆叔叔经常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一场文革，耗掉了他们的大好年华。 庆幸的是，赶上了这场经济变革。 虽然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但仍是忧心忡忡。 两位老总经常说：‘当今人才匮乏，青黄不接。 希望我们这些老家伙顶到死，能看到下一代力量成长起来，也好对自己有个交代。 所以我们这些老老少少的，都不能节劳。 ’”

屋里静得能听到每一位的呼吸声。

凡钢微微地点点头，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是呀，我们都是一代人，有着同样的经历，完全能体悟到两位老总的心境。 ”

几位厅长也都连连点头。

“江小姐这次边贸一行，可有收获？” 武平问道。

“收获不小。 ”江帆微微点了下头。

“哦？如果江小姐不介意，可否谈谈你对我们中苏边贸未来发展的看法？” 武平看着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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