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鄰家大伯依舊住着他的拐杖,就像約好的準時站在院牆外,
突兀而親切的對正在院子裡洗臉的我問:
“再什麼時候回來”?
“明年這個時候,大伯”我抬起滿是水珠的臉。
“到美國坐飛機多長時間”?
“11個小時左右”。
“好傢夥,真夠長的”。
“是,大伯”。
“飛機上能躺着睡覺不”?
“能躺着睡覺的票貴,我買的是不能躺着睡覺的,便宜”!
“美國飛機到中國住不住”?
“應該不住,它來回有很多乘客”。我回答的很猶豫,因為大伯一直很糾結這個問題,弄得我也很糾結。
“美國的飯好吃不”?
“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我喜歡中國飯”。
大伯笑着離開了。
這樣連續性的對話,就感覺這幾天他什麼都沒想,只想着院子裡洗臉的我和那遠在天邊的美國。這是個從來不叫我的名字,講話從來沒有開場白和結束語的慈祥老人。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默默地想“大伯,我們來個約會吧,明年,後年,大後年,以後每年這個時候,我在院子裡洗臉,你站在院牆外,我們來一場沒有開場白,沒有結束語,一點都不用動腦筋的對話”。我一定要搞清楚美國飛機在中國到底住還是不住,如果住大概會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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