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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熙来倒台,始于王立军闯美领馆;王立军闯馆,谷开来谋杀海伍德案是导火索. 王立军闯美领馆之初,中央欲软着陆,称“结局可能是戏剧性的”.相信温家宝向政治局披露了“11.15案”,导致薄最终下台.
新华社官方公布, 谷开来用氰化物谋杀了海伍德,是真的吗?
海伍德的心血液进行了两个阶段的毒物鉴定。第一个阶段,是案发当日（2011年11月15日），进行了两次：一次是毒物鉴定，一次是的氰化物.两次检验均没有发现有毒物和氰化物成分.第二个阶段,是2012年4月份,亦即海伍德死后150天左右,进行的毒物鉴定(血液样品为王立军在2012年1月29日，指使某警员将英商海伍德的心血样分成了四瓶).公安部鉴定时均检出氰化物毒物,为“致死量的下限”.
有报道说,王立军保留的海伍德血样,脱离法定程序达三个月,海伍德的血样在保留过程中有没有变坏导致检测结果不可靠? 关于血液中氰化物的稳定性,重庆第三军医大学李云鹏综述介绍,血液在保存20天内浓度基本不变,1个月后升到原来的1.4倍,80天后降到空白水平; (2)血液在4度冰相保存140天, 氰化物含量不变,过后浓度逐渐下降; (3) -20度冰箱保存150天,氰化物含量不变.8个月后, 氰化物浓度为原来的2/3.从时间上看,既然公安部能检出其中含有“致死量的下限”的氰化物,间接证明海伍德的血样一直在4度冰箱或者-20度冰柜保存,没有变质.
很多人质疑,王立军第一次测不到氰化物,到了公安部就测出来了呢? 王立军案庭审时证实：他本人在谷案中并未查出氰化物，为此联系美国侦探李昌钰，试图求助, 因王立军出事终止.李昌钰佐证了这一点. 老张一直好奇,公安部比王立军神在哪里呢?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弄清楚,新华社发表的“氰化物致死量的下限”到底是多少.
海伍德到底吃了多少氰化物?
人对氰化物的敏感性差别很大. 一般认为,经口氰化钾/钠的致死计量在100-200毫克.氰化钾致死剂量有人说是300毫克,美国有位化学家献身科学吃了600毫克看看会怎么样,结果没死;美国有个十几岁男孩子自杀,吃了1克左右还挺了一年半才咽气儿. 2009年第4版的《法医毒物分析》认为，氰化钾的致死剂量在50-250毫克之间.我们可以估计海伍德吃的是50-100毫克.
那么, 海伍德被灌进这么多氰化物,血液中的浓度到低有多低,以至于王立军测不出来?
正常人血液中氰化物浓度波动范围 5±5.5 毫摩尔(uM),一般在纳摩尔(nM)水平.氰化物中毒水平在40 uM左右, 致死血浓度≥115 uM,不敏感的人,中毒血液氰化物浓度可高达成231微摩尔(uM)还存活者,中毒死亡者血中氰化物浓度可高达400 uM.因为海伍德死于“氰化物致死量的下限”,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对氰化物敏感,因此我们可以认定他的血液氰化物低浓度为115 uM.
115 uM这个浓度的氰化物,王立军能用到的分析仪器,能不能测出来? 我们先看看下面本人总结的常见氰化物分析方法和检测限,见表一.
表一.氰化物分析方法和检测限
检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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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限(L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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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死氰化物最低血液浓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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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死氰化物血液稀释后仍可检测到的稀释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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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魯士藍測試斑點形成法(林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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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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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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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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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光谱分法 (Lundqu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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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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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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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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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光光谱法(Shang and D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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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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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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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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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子荧光色谱法(Chin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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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0038 mM (3.8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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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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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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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发光法(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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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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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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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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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高效液相法 (S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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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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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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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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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相色谱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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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mM
(0.04 mg/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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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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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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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相色谱法(Mase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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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mM
(0.05 mg/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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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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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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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谱法( Minaka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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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mM
(1.04 m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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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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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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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吸收法(Noroozifa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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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 mM
(0.2 m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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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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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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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化学检测法(Lind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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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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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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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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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化学检测法(Pinl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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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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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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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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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血液样品可能需要处理才能测量.
从表一我们可以看到,以上方法检测限为微克级,也就是说可以测到正常人血中的氰化物浓度,更不用说致死剂量中毒者的血液含量.注意: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部和司法鉴定管理局在2010年发布的司法鉴定技术规范规定,血液中氰化物的测定使用气相色谱法,检测限为1.6 uM.重庆警方也应该使用相同规范的气相色谱法.
接下来就是,重庆有没有能力测出海伍德血样里的氰化物? 位于重庆的西南政法大学司法鉴定中心, 1987年被司法部授予司法鉴定权，2010年10月荣膺国家级十大司法鉴定机构,为我国中西部地区唯一的国家级司法鉴定机构。 该中心现代化分析仪器齐全,配备了昂贵的气-质谱联机,更不要说气相色谱分析仪. 重庆按司法部规范的气相色谱分析分析, 没有重庆测不出来而公安部就能检测出来的道理! 即便保留很好的海伍德血液再稀释72倍,西南政法大学司法鉴定中心也照样应该检测出来.
毒物进入人体后面临着解毒和排毒的,也就是说随着时间延长血里毒物浓度下降,最终到本底水平无法定为中毒.王立军测不到,有种可能是因为海伍德后很长时间才死,血里毒物浓度降低到了正常人水平而无法定为氰化物中毒.因此,知道海伍德被灌毒药后的死亡时间就很重要.假定海伍德吃的是氰化钾.我们知道,氰化钾生物半减期小于4小时,即每过4小时体内的氰化钾就减少一半,医学常识告诉我们经过 6到7个生物半减期,98%的毒药就从体内消失了.新华社报道证实,海伍德被一次灌入口中较大剂量氰化物,是一起急性中毒事件.急性中毒死亡通常发生在24小时内.如果不是,公安部还能测出海伍德血中有高达115 uM的氰化物,结果肯定是假的.
事实上,口服大量氰化物,死亡通常都在中毒后15分钟至1小时内发生，具体的时间长短与毒药剂量、中毒途径都有关系。敏感者吃了“致死量的下限”毒物,应该跟普通人吃的中剂量和不敏感着吃的大剂量氰化物的相近.因此,老张推断海伍德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中毒1小时内,很难想象他能坚持4个小时.即便是4小时后死亡,海伍德的血液中至少还有60 uM,8小时后死亡还有30 uM.这个浓度,重庆也没理由检测不到.
很显然,接下来的问题是,公安部测出的海伍德血样中, “致死量的下限”的氰化物是不是他吃进去的?
氰化物中毒的一个特征是,因为氧合血红蛋白没有被组织利用,中毒者的静脉是鲜红色的,静脉血的血氧饱和度可以高达90%.如果怀疑海伍德有氰化物中毒, 要测静脉血氧饱和度只能用右心血.法医抽出氰化物中毒者右心血,看到的颜色应该是鲜红色.谷开来案件庭审根本没有说明王立军采集的是右心血,也没有提及海伍德的皮肤静脉颜色和血氧饱和度.既然王立军没测到, 没有皮肤静脉颜色和血氧饱和度支持,公安部测到的海伍德血液里“致死量的下限”的氰化物,不是他吃进去的,而是后来人为加入血液里去的.
明日薄熙来就要接受审判,我们要问,是谁构陷谷开来用氰化物谋杀死海伍德,为的又是什么?
(2013年8月21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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