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无不言絮家屯 本台特稿——《许家屯去世: 一个“英雄”和“悲剧人物”的谢幕?》前新华社香港分社社长许家屯,于6月29号凌晨在美国洛杉矶家中去世,享年101岁。许家屯的生前好友、前89“六四”学运领袖王军涛对本台表示,在中国的转折时期,许家屯既是一个英雄,也是一个悲剧人物:“许家屯先生是我的好朋友,94年我刚到美国时在他家见到的,我的印象中许家屯先生在中国的转折时期既是一个英雄,也是一个悲剧人物…89年共和国两种力量进行搏斗的时候,许家屯先生在两种力量间支持赵紫阳先生,同时也是在试图影响杨尚昆先生。他试图找到既能和平解决当时的政治危机,同时也能走向宪政民主之路…他知道自己在中间卷入了一些事情…他知道自己面临很大的危险就是政治上的惩罚。但当时这个惩罚有多重,他没有办法料到…就选择了先离开这些地方,但他并不是选择一种流亡,而是一种避难,就是避开当时的一些灾祸…王军涛最后表示:“其实除了许先生外我在美国还接触了大批这样的人,虽然他们在民主与专制的搏斗中支持民主与自由的事业,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准备接受资本主义的世界,他们理想中还是社会民主主义,按他们的理解就是所谓的共产主义。” 许家屯生前香港媒体友人紀碩鳴日前撰文《百歲生死許家屯》,描述洛杉磯往東南的许宅奇諾崗(Chino Hills),正门客廳一幅巨匾为陶淵明詩句: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闲话上海》帮主成功凑个热闹,挟唐代文豪韩愈贬谪阳山诗作《同冠峡》 以和—— 羁旅感和鸣,囚拘念轻矫。 潺湲泪久迸,诘曲思增绕。 行矣且无然,盖棺事乃了。 据称,此乃成语名句“盖棺论定”之出处。 【读报补丁】 @wurenhua 吴仁华谈许家屯 2010年10月24日 ☯铜锣湾书局☯ 《十年一梦》 徐景贤 朗读之十七 王洪文要反夺权 我觉得,追求物质享受的人,对于权力能够给他带来很大的物质利益是深有体会的。王洪文掌权以后,房子住好的,车子也有了,对于权力的欲望就大起来了。一九六七年三四月间,有人在他耳边不断吹风,说机关干部掌握了实权,市革命委员会各组、办的权力都在机关干部手里,我们“工总司”没权力,连你也只是“王小七”的地位,我们的人连机关都进不了。 在一天,他在市革命委员会底层大厅里召集了一个会议,由“工总司”出面,出席的是“上体司”、“上艺司”、“上医司”等各小司令部的司令们。会上王洪文说:“现在市革命委员会的大权是机关造反派一派掌权,排挤我们“工总司”和其它在上海一月夺权时做出贡献的组织,这种情况再也不能容忍下去了,我们要进行反夺权。”会后,他背着张春桥、姚文元,单独找了上海警备区副政委李彬山,李彬山当时是警备区进驻市革命委员会政法指挥部的,也是市革命委员领导成员之一。王洪文对李讲了许多机关造反派的坏话,也谈了他们反夺权的打算,企图得到军队的支持。 李彬山听了王洪王这番话很吃惊,他一听说这事非同小可,马上到兴国路直接找张春桥、姚文元汇报。张春桥一听,王洪文居然拉拢军队来进行反夺权,而且背箸他们搞,非常生气,立刻把王洪文叫来当面训斥,说得王洪文张口结舌,非常狼狈。王洪文说机关一派掌权,实际上把矛头对准张春桥、姚文元。因为我们是在为张、姚工作,所以那天张春桥发很大的火,王洪文很紧张。张春桥不但找王洪文谈,而且还找潘国平及“工总司”的其它领导人,一个一个做工作,说你们的行为完全是错误的。 那次谈话给王洪文很大打撃,从兴国路招待所出来后,情绪低落,意志消沉,不久就称病住进华东医院了。 张春桥把事情制止下来后,才把我找去,张春桥认为在此事上我没有错,他就把处理王洪文事件的前前后后告诉我,因为事先没有发现他们的活动,我也蛮吃惊的。张春桥还给我看了“工总司”委员徐美英写给他的一封信,信里例举了王洪文在“工总司”打击别人、抬高自己的种种言论行动。徐美英是“工总司”的老造反,她原来是一个缝纫社的工人,也是带头到安亭去的。张春桥给我看了信后,对我说:“看来王洪文这个人毛病不少。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要稳定上海二百多万工人的大局,对‘工总司’的这几个工人领袖,既要严格要求,又要慎重对待。这件事情看样子到此为止了。我已经把他们所有的头头都召来谈过话,现在王洪文在医院里生病,你还是去看看他吧: 我当然体会到这是张春桥的一片苦心,因为“工总司”的人对张春桥是又敬又怕,敬嘛,是对他非常感激,因为在安亭事件中,作为中央文革的副组长支持他们,真像是他们的恩人一样;怕嘛,有什么事情张春桥都当面严肃地批评,他们最怕张春桥批评他们,所以他们是又敬重又害怕。张春桥支持他们往往是在公开的场合,批评他们往往是个别找来,尖鋭地批,所以他们看到张春桥真的发火了,也很紧张。我后来感觉到,直到王洪文做党中央副主席的时候,虽然有好多地方不大服贴,但他不敢在张春桥面前太放肆。所以我们内部一直在说,王洪文职务比张春桥高,但他内心还是听张春桥号令的,还是服从张春桥指挥的。 我接受张春桥的旨意后,就到华东医院去看王洪文。去以前发生了一件事:文艺系统向我反映,王洪文在华东医院跟青年话剧团刘贵琴吵起来了。刘贵琴是青年话剧团的演员,是老造反,当时也住在华东医院。王洪文住在华东医院南楼一个最高级的高干病房里,一个人住了一大间,外面放了很多警卫,当时正在批判城市老爷卫生部,刘贵琴住在北楼的普通病房里,她认为自己是老造反,要反对资产阶级贵族老爷,听王洪文住在南楼的高级病房,她就去造反了。刘贵琴在青年话剧团也是非常出名的风云人物,天不怕,地不怕,把市里的老干部斗得落花流水,她和王洪文,两个老造反,大家彼此彼此。那些警卫不准她进人,她就直冲到王洪文的房间里,指着王洪文的鼻子,痛骂他变质、变修了。气得王洪文叫警卫人员把她架着赶出去。 这事传到我这里来,我想,本来张春桥就叫我去看他,我也应该了解一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到他那里去的时候,骑了一辆鳯凰牌自行车,我想,你老是进出坐汽车,我就偏不坐汽车。由于刘贵琴这一冲,王洪文在华东医院里布了很多岗哨,南楼从大门口、大厅、电梯口、楼梯口,一直到他楼上病房,都有他的卫队,华东医院原是个高干医院市机关正处级以上,基层局以上干部及民主党派负责人,高级知识分子才能去那里看病。照理,这种特殊病房在文革当中要改变,但他住了进去,变得更加特殊。我骑自行车一到大门口,在门口守卫的是“工总司”尖刀班的蔡大炮。这个人我认识,是王洪文尖刀班的心腹,上海录音器材厂工人,此人长得高头大马,五大三粗,圆鼓鼓的一个人头,人家说他的脑袋像山东的德州大西瓜那么大。蔡大炮对我还是蛮客气的,他一看我推着自行车进门,很惊奇地说:“景贤同志,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把自行车撑脚一撑,上了锁,对他说:“老王在不在?” 他恭敬地说:“在在,在,在病房里面。”他对尖刀班的一个青年工人说:“等着干什么?快去通报!”那人就飞奔而去通报王洪文。 我找到三楼的病房,王洪文并没有什么大病,他躺在床上,大概刚刚通报过,衣服穿好了,披了一件病房里的褂子,抽着烟。 我与他握握手,问他:“身体怎么样?” 王洪文说:“有点感冒发烧。今天刚刚退烧。”但他与我讲话时候的神情、态度显得有点不自然。 我说:“我来看看你。”他显得有点冷淡。他肯定知道我从张春桥那里晓得一点什么讯息了。但是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说:“最近市革会正抓几件工作,其中一项是有关小学教育的,你生病这一段时间,没能来参加讨论。” 前一时期由于大学,中学 停课闹革命,弄得小学也停课闹革命,小学高年级学生还在学校里斗校长和教师,低年级学生都“放羊”,散到社会上去,我说:“这事情家长们意见比较大。是不是现在小学复课,先让小学上起课来。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都在社会上‘放羊’了,没人管,这些小孩子散在社会上也造成不安定因素。学校里除五类分子和走资派外,其它的教师还是让他们上课。为什么要这样搞?因为现在小学里的教职员工分裂成两大派,一派是‘小教司’,单独的小学教师革命造反司令部;另一派叫‘工司教’,与‘工总司’挂钩的教育界造反派;‘小教司’和‘工司教’这两派现在打内战,闹得不可开交。教师内部打内战,复课就复不起来了。所以我来找你,一方面看看你的病,另一方面也请你出马,怎么把这两派联合起来使学校复课。”因为“工司教”是听他的,我又说:“是不是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一点后,开一次市革命委员会全体委员的扩大会议,把小学教育系统的两派都请来,会议由你主持,主要是促进两派的联合,然后发一个市革命委员会的公告,先让小学复课闹革命。你看怎么样?” 张春桥对王洪文采用恩威并施的做法,先整他批评他,然后叫我去看望他,无非是安抚他一下。我对他的态度很恭敬尊重,完全是用商量的口气请他出山。他看我以这种态度邀请他出来主持市革命委员会会议,因为以前一直是我主持会议的,现在请他主持,而且是全委扩大会议,他就赶快从床上坐起说:“我没事,我没事,一点小毛病,算不了什么的。老徐,什么时候开会由你定吧。通知我。” 过了几天,这个会议就在“上体司”的体育俱乐部楼上的大厅召开,把小学教育界的两派头头都请来,由他主持会议,会后我们草拟了一个通告,把这个问解决了。以后他又重新出来工作了。王洪文第一次与我争权,被张春桥平息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