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Rikers Island 监狱的大铁门, 海涛被押下车,进来大楼,联邦探员和监狱看守交换过文件,对海涛说:“这是你的新家,周末愉快。” 监狱看守把海涛手铐解了,例行公事地填好表格,让他脱衣接受检查,从口腔到肛门都扒开看过,丢给他一套橙色囚服换上,然后打开一道沉重的铁门,带他走进一间大牢,牢里有七八个囚犯,看守道:“嘿,这是你们的新朋友。”说罢,把铁门重重关上,转身离去。 犯人是黑人和西裔,个个膀大腰圆,身上刺着纹身,凶神恶煞,海涛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找了个角落,刚要坐下,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西裔光头,带着几个人围了上来,他们把海涛推到墙边,其中一人拿出自制的铁锥子,抵住海涛的喉咙,光头问道:“Are you a fucking chomo?” 海涛低头看着喉咙上的尖锐的铁锥,一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他听不懂光头说的英语。 一人抓住海涛的下面,紧紧攥着,一阵激烈的疼痛,海涛喊叫起来,耳边有人恶狠狠地问:“Chino. are you a homo?” 海涛颤抖着声音回答:“I don’t understand what you are saying.” 光头问:“what are you here for?” 这句话海涛听懂了,结结巴巴回答:“faaaa..ke money.” 光头盯着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转身对同伙儿说:“leave him alone, he is a bro.” 攥着海涛下面的手松开了,海涛蹲到地上,痛的站不起来。 后来海涛才知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监狱,是羁押准备过堂犯人的羁押处,真正的监狱在后面,海涛在这个铁笼子里呆了两天,有了光头的吩咐,其他人没有再找海涛的麻烦。开饭时,穿着炊事白衣的囚犯在看守的监视下给每人两片面包,面包中间夹着一片火腿,一小纸筒橘汁,海涛闻了闻,面包有股霉味儿,火腿好像变质,没法下咽。海涛第一天啥都没吃,第二天饿的实在不行,才勉强吃了点面包,把橘汁喝了。 星期一上午,看守喊海涛的名字,说有律师要见他。海涛来到会客室,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白人坐着会客桌旁,看见海涛进来,起来和他握手,“我是律师西门。”
海涛问:“是我太太聘请你的吗?” 律师西门回答:“不是,我是受南希委托来的。” 海涛有点儿诧异:“南希?” 西门说:“不是正式聘请,她只是委托我来了解情况。” 西门让海涛坐在桌子对面,说:“你把事情的过程纤细地告诉我。“ 海涛把老法兰克留给他假币以及比利哪晚打劫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西门说:“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检察官有人证,物证。你说的事情经过很可信,但缺乏证据,如果要检察官撤诉,必须找到能够证明比利在撒谎的证据,你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了什么情节。” 海涛低头,突然,他想起了比利留下的头套。他把这个情节告诉了西门,西门眼睛亮起来,“头套在哪儿?” 海涛说,“就在我的办公室抽屉里。”
西门说:“这个证据至关重要。我会和检察官交涉到比利家去搜查,设法找到他打劫用的散弹枪。“ 西门起身,让海涛等候一下,便走出会客厅。 过了一会儿,西门回到会客室,告诉海涛,他刚才和南希通了电话,南希正式聘请他为海涛辩护,“今天下午法庭开庭,南希让我把你保释出来。” 海涛和南希并无什么交往,他甚至以为南希对他有敌意,现在南希居然出面保释他,他感到不解。 海涛询问西门他家里的情况,西门说和他太太通过电话,他太太很焦虑,西门告诉她不要着急,在家等消息。 下午,监狱囚车把海涛送到法庭,法官询问海涛是否认罪,海涛说“不”, 法官宣布保释金额5万,西门代表海涛接受保释金额,交了保金,把海涛带离法院,上了车。 上了车之后,西门告诉海涛,他已经和检察官讨论撤诉的问题,但在撤诉前,让海涛不要上班,在家休息,海涛不觉得意外,这事不了结,他不被炒鱿鱼也得主动辞职,没法子再在公司里待下去了。他问西门:“chomo是什么意思?” 西门感到意外,问他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他把入狱被囚犯围攻的情况说了一遍,西门笑了:“chomo是囚犯用于对child molester的蔑称, 监狱里囚犯分等级,性侵儿童犯,强奸犯属于最底层,如果你当时糊里糊涂说‘是’,现在很可能躺在医院IUC病房里·。” 海涛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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