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群人在国内的时候会想要出国发展,也是这么一群人,出国之后又会满载激情地回国发展。 国内那么混乱、那么莽撞,却又是那么有活力、那么无畏。因此,我从这片西洋,又回到了物非人非的东洋。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在北京双井的星巴克里面。 北漂的第一天,5月9日,是摇滚诞生日,这种叛逆,不忿,不满的心情从各个方面扑向我。为什么有梦想就一定要来北京?为什么我自己还是选择了北漂?为什么我们发展那么快,资源却还是那么高度集中?这北京一环一环扣着的是资源,更是一圈圈捆着的是自由。我想反叛一切,却别无选择地从机场高速一个个环地进入了北京。每进一个环,得到的和放弃的都成比的。 一瞬间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北漂题材的电影会如此屡试不爽了,理解为什么青春题材如此深得人心,也理解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用“屌丝”自我安慰了,一个个含着泪的苦笑。不甘心!但硬撑着的,却是自己早已经忘记的初心。 我其实没有打算让自己如此情绪化,但是我不自觉地内心就在焦躁。别无选择的豆制品,干粮,大碗茶,一个南方人的胃马上就开始抓狂了。我是个共感很强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很敏感。很多人说在北京生活节奏很快,说这也许是焦躁的原因。其实不是,一路地铁上看着一车厢的外地人,没有几个能操着流畅的北京话,双肩包是最常见的容器,租在城中村,上下班各一个小时的地铁,合租的人还和自己生活背景相差甚远,别说生活方式了,说句话都怕别人多想。外表得硬撑着,内心崩溃着,能不焦躁才怪。 外地人仰慕着北京的资源而来,北京人不爽了,也还击了,例如《老炮儿》。然而事实没有电影那么理想,事实是双方相互不让地歧视着,但幸好大家都是中国人,所以多少还能一起奋斗。也许因为北京是三朝古都,若把这些坐着地铁进城的老百姓换成是一百多年前的大褂和鼠尾辫,也是毫无违和感的。北京,似乎从古自今,对于外地人来说都是一个焦躁的地方,而我们也不知道这样不停重复的故事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外地人的流入让北京的资源更集中,北京人一直以来也是默默地承受着这种血液的替换,既反感却又自豪。 到的第一个晚上,我想哭,却累得直接睡死。泪在梦里打转,梦的地点是在温哥华,梦的人却是毕业了在找工作的同学们。 就一个星期前,找工作的时候,人家说导演这个工作,一定要熬得住。我打包票,只要能维持生活,我就能撑着。太天真了。自己来的第一晚,我似乎现在马上就知道要熬的是什么了。不是租房子,不是低工资,也不是和别人对比,是是否能和自己所见所闻的“不甘心”抵抗。 中午11点的星巴克,坐着的都是一个个出来聊工作的,手机里的是股票,嘴巴里的是融资,裤管里的是抖动,内心里的是焦虑。 作者简介 加籍华人,出生于广州,成长在中国,却毕业于加拿大的编导专业。拍摄短片小有成就,因为国内电影产业蓬勃,外加创作题材的倾向而选择回国发展,目前在北京从事电影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