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十五分干完瞭望台旅馆的活,离上课时间还早,为了尽快把出国时借得那批外加百分之十利息的用于学费生活费的钱还完,我又利用这段空隙时间,在北悉尼离火车站不远处的一家素食小吃店,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周一至周五,下午一点半开始,三点半结束。每次赶到学校,都是我刚坐下,老师就到,正好。那时,我把时间安排得一环扣着一环,特紧凑。一干完旅馆的活,马上赶到汽车站,正好赶上那趟开向北悉尼火车站方向的汽车,下车走不了多远就来到那家店的门口。
这个店的门面真小,五六个平方米吧,只有两个英国女青年在里面,年龄都在二十七八岁,卖的中饭全是英式的东西,什么糕呀,三明治呀,南瓜粥呀,还有用几种蔬菜,豆子搅碎后熬得粥。高个子苗条的那位叫凯潤,她是这儿的老板,正在等着拿澳洲的绿卡;矮个子胖乎乎的那位叫米歇尔,她跟我一样也是打工的,不同的是她卖东西,做午饭,擦桌子,摆桌椅,我干的活是洗碗。如果我们三人都在里面的话,好像能把整个店面都占满。
我去的时间都是中饭已过。第一次去的时候,只见老板正站在里面的柜台边算账,米歇尔在店外忙着把摆在外边的桌椅收靠在一起。老板见我进来,面带笑容的先向我打了声招呼,然后直奔主题的把我领到我的工作地点--水池边。只见那些沾满了粘粘糊糊东西的大锅小盆,各种用过的餐具堆积如山的等着我去清洗。
洗碗也是店里要做的最后一道工作,所以,老板和米歇尔只有等我洗完之后才可以关门。那时老板和米歇尔一样也急着赶快下班,见我洗得认真仔细,嫌我干得太慢,站在我的身后一个劲催着我“quick! quick!”。她越催,我越急,短短的两个小时就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每次在那里干活,都是在老板的不断催促声中结束。后来只要回想起来,quick的催促声立刻回荡在耳际。
米歇尔最不耐烦我用清水把放了洗涤剂的水洗过的东西再冲洗一遍,她一再提醒我洗一遍就成。我说化学的东西不冲净对人体不好,她脸一耷拉说没有关系,我明白她想早点回家。英国人吃东西简单,可是对餐具的使用却十分考究及复杂。餐具洗完之后一定得用干布把它们擦干后才放置起来,和中国人洗碗相比多的就是这道程序。后来我在米歇尔的不断调教之下终于接受了她的习惯,用加了洗涤剂的水洗过后再用干净的干布擦干即可,快。
每次我干活的时候,凯潤总是先站在我的身后叫我“quick”,米歇尔干完了她的活也会过来站在她的旁边。我尽管看不见她们俩人的脸,欲能感受得到有两双蓝眼正紧紧地盯着我那双干活儿的手。一刻不停的洗呀洗,终于洗完了最后的一个。洗完以后,老板总是对我笑笑,告诉我下次还要“more quick”。
走出店门,一看时间,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我算好时间,登上火车,再转汽车,匆匆向学校赶去。汗水总能渗透衣衫,毛衣从里向外散发出腾腾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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