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宿 牛宿
庸記燒鵝與鯉魚門大排檔
九十年代初與本世紀初,我去過兩次香港,那時留下的印象與今天在電視裡看到的香港大概已是不好比較的兩個時代了。
再回推到49前的香港與49後的香港,那又有不少話可以說了,進一步拉遠些,大清帝國治下的香港,大英帝國治下的香港,大日本帝國戰領下的香港,大勞動黨帝國統治下的香港——香港,我不妨將你擬人化問你,你所養育的香港人民到底覺得是哪一段的香港才是物阜民豐載欣載奔的香港呢?
頭一次去香港我看到了鯉魚門夜市,這是香港回歸之前。鯉魚門大排檔的熱鬧真是無與倫比啊。吃,從前是吃在廣州的,八十年代中,我曾經在廣州北園酒家吃過一次早茶,那時也是人聲鼎沸,可是食在廣州早就被香港取代了。
本世紀初再訪香港,最好的一次吃的記憶便是中環上的庸記燒鵝,首先是庸記的招牌,它顯得厚重典雅給我一種一望可知老牌食府的感覺,我夫妻二人加妹妹和她的女兒,吃了百來刀,大家贊口不絕。
那裡的人不以食為天?三天不給飯吃,還有多少人打腫臉充胖子。傲慢的哲學家認可的就是絕食而死的硬漢。國人以食為天,那的確是中國人的獨創。不是因為我們創造了奇葩的食物,而是因為吃是我們的全部。
作為漁村的香港(上海也一樣),在大英帝國的治下是如何發展的?這不是在國宴的席間搶話語權,也不是回歸風頭上的民族主義激情,事實不是可以隨便吹跑的氣泡。
共和黨人黑人將軍鮑威爾在歐巴馬選總統時,將軍棄明投暗,被譏諷為種族主義者。香港回歸,我倒是沒有看到有哪些社會賢達名流顯宦能說幾句公道靠譜的話。
吃是我們的全部。莫談國事,吃吧。莫議勞動黨中央,還是吃。莫談假冒偽劣,只能吃。莫觸摸領袖底線,只好吃。沒聽說吃的智慧嗎?把菜泡幾小時可以去毒,如何辨認地溝油,怎樣買到不被灌水的豬肉,夜市上的燒烤怎麼分辨好肉和壞肉,林林總總的負面知識曝光出來真是聞所未聞。
鯉魚門大排檔聽說早就不復存在了,又聽說97港人大逃亡後,能跑的食肆大腕主理許多人來到了加拿大,所以溫哥華多倫多的華埠熱鬧起來,我在博客上看到有很多老美老中都按耐不住跑到那裡去滿足口爽。
我在中餐館打工,我的老闆是越南華人,他說他根本不會做菜燒飯開餐館,他的菜譜是一個天津大廚幫他擬定的,當我離開時,餐館在他的手上開了二十年,本地網站上他的餐館被網民自發評定為四星,老客人生病的時候想到的就是吃上一碗他家的酸辣湯。
這大概就是人們講的名牌吧。毫不起眼,但幾十年一如既往味道不變,它就是你平常生活的不可或缺。
香港中壞的庸記燒鵝店,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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