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正文之前，笔者想重述之前评《红色赌盘》的文章中提出的几个观点，以表明一个基本的立场。笔者认为温家宝在经济问题上背负的骂名和他家的实际经济活动和获利是完全不相称的。显然有一股势力在常年推动传播针对他的恶意信息，该行动在他初任总理时就已开始，可谓“多年来谣诼不断”。温家宝在中共权力顶层是一位非常弱势的人物，即便如此，他也始终顶着各种压力坚持为中国的公平正义和民生福祉努力，不惜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承受各种明枪暗箭。
在温家宝家族的经济问题上，笔者认为唯一比较值得关注的，是郑建源的问题，因为正是这个人帮助张阿姨融资购买了平安股票，也正是这笔平安股票后来的大幅增值，构成了所谓的温家宝家族巨额财产的绝大部分。记录一些目前的线索和想法在此，希望将来能有更多信息。 首先，90、00年代中国大陆家庭投资股票巨额获利（从每股增值比例上看）是否是罕见的或特权阶级独有的现象？不是。举一个真实的桉例：一个普通中产家庭在1993年拿出当时的全部积蓄2万元人民币内部认购某即将赴港上市的公司的股票（这种股票购买方式和段伟红他们购买平安股票类似），如果持有到近些年，可以卖出1000+万元人民币，股票增值500倍以上（段伟红和温家买的平安股票增值了80倍以上，但持有时间较短）。 由此可见，那个年代，股票投资获利增长成百上千倍这种事情并不稀奇，这是中国经济超高速发展时期的特有现象。不同的是，普通家庭在面对投资机会时，没有融资渠道，只能拿出数额有限的家庭积蓄，因此即便回报率很高，最后的收益也只不过是在一线城市里将将能买得起一套房子而已。因此，温家的平安股票，问题不在于股票涨了多少倍，而在于投资资金的来源。 《红色赌盘》中描写了段伟红和张阿姨合伙购买平安股票的故事。 2002年秋天，段伟红她从中海集团获悉了他们要出售平安股票的事儿。中海集团打算出售3%的平安股票，段伟红认购1%，张阿姨认购2%，这是段和张联合做的第一笔生意。2002年12月，段的公司以叁3600万美元的价格购入3%的平安股票。 买股票的钱从哪里来？融资对于两家来说都是大难题，那个时代每个做生意的人都缺资金，所有人都在两位数的经济增长速度下疯狂加杠杆，以便抓住历史罕见的财富增长机会。最终，段伟红从一家医药公司借了一笔1200万美元的过桥贷，买到平安股票后将股票作为抵押物向银行贷款，还了之前的过桥贷。张阿姨则从一位“中国商人”那里借到了她购买平安股票所需的2400万美金。所有股票都买入在泰鸿公司名下。 2004年1月平安在香港股票交易所上市时，股价升至段伟红买入时的8倍，但中国大陆当时无法交易海外股票。2007年3月平安在上海交易所上市，又过了半年后，他们的股票终于可以交易了，这时候股价涨到了80倍，段伟红的股票已价值10亿美金。当然，这类内部认购的股票无法以市场价格卖出，最终段卖出股票赚了3亿美金，张阿姨当时如果卖出股票可以赚约6亿美金。然而，张阿姨没有选择卖出股票，却把股票从段伟红的公司转到了温家宝的母亲名下。因此，2012年张大卫在《纽约时报》上发表那篇石破天惊的报道时，温家宝家族所谓的27亿美金资产中，有22亿是以他们持有的平安股票的市面价格计算的，显然是大大高估了。 《红色赌盘》中没有写明那位帮张阿姨融资的商人是谁，但此书出版后，敏感的评论家们都猜到了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郑建源。早在2008年左右大陆和海外就流传着许多关于郑建源的说法，甚至有说他就是温家宝的儿子温云松的，当然这种说法已被辟谣。2021年10月，张大卫对沈栋做了一篇深入的采访，其中坐实了那位商人就是郑建源。但是，沈栋对郑建源的问题讳莫如深，他说并不认识郑，段伟红和他也不清楚张阿姨获得融资的渠道。 关于郑建源，《红色赌盘》中有这样一段叙述：在帮助张阿姨购买了平安股票后，那个商人给了张阿姨部分股份，自己还保留了一部分，他向张阿姨保证会把全部股票给她，但最终也没有给。就是他保留的那部分股份后来巨额增值。 笔者想要通过上述内容表达的观点是， 1 通过内部认购即将上市的公司股票高倍获利的事情在那些年的中国大陆并不那麽稀奇。 2 温家宝家族拥有的平安股票并非如张大卫报道中所写的那样真能值22亿美金，因为这类内购股票的出售受到很多条件限制，实际成交金额不足市场价格的叁分之一。 3 张阿姨认购的2%的平安股票是否全归属温家？很可能只是部分。 4 当初购买平安股票时大家知道它会涨80倍吗？沈栋在接受张大卫采访时说不是，当时谁都无法确定，毕竟那些年投资失败的大有人在。 真正值得琢磨的一条信息： 张阿姨能在2002年融资2400万美金购买平安股票，这才是普通家庭无法企及的资源优势。 郑建源是谁？他为什麽可以给张阿姨融资2400万美金？他怎麽还摆了张阿姨一道？为什麽所有人都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或讳莫如深？这些问题是我们目前还无法回答的。如果郑建源是一位要讨好总理家庭的香港商人（中海集团的老板将出售平安股票的信息透露给段伟红，就是为了讨好温家），他又为什麽要“欺负”张阿姨？ 说起来很讽刺的是，平安股票的巨额收益，张阿姨大概是一分钱也没有享受到，都交给国家了。倒是段伟红夫妇在2007年卖出股票后享受了一段暴富后的穷奢极欲的生活。而对平安股票的购买和增值毫不知情的温家宝，背负了所有的骂名。 （2022年6月12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