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寬厚,超越生死 2010-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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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有閒,拿起一本《我與地壇》。沒想到拿起來就沒放下,把這本好幾年前看過的書又看了一遍。讀史鐵生的書,有過許多感想,可想準確地說出來卻很不容易。所以還是抄一句蔡翔在他為《我與地壇》寫的序中的一句話,“在翻車的一剎那,鐵生的輪椅車在空中轉了一圈,又平穩地落了下來,毛髮無損。大難之中,鐵生始終安靜地微笑,給人一種寬厚的超越了死生的仁者形象”。“安靜”,“寬厚”和“超越了生死”這幾個關鍵詞可以用來概括我讀史鐵生的感想。 從史鐵生的書中總是可以讀到一種安靜,有時甚至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安靜。在《我與地壇》中,地壇內的空曠,蕭瑟,漂亮的弱智小姑娘,執着的長跑者,古板的中年夫婦和總是來找“我”又不想讓“我”發覺的母親。所有的這些描寫用得都是近乎白描,不動聲色的筆法。讀得時候你大概不會覺得悲哀或傷感,但總有一種靜得讓人心慌的感覺。小說始終沒有具體地寫故事發生在什麼季節,可有在北方生活經驗的讀者一定會覺得那裡永遠都是深秋。黃色的落葉在地上隨瑟瑟秋風而舞,空氣中飄着一陣陣的寒氣。 這種感覺不但在《我與地壇》中有,在史鐵生的很多作品中都能讀到,如《老屋小記》,《第一人稱》等。 作為一個身患不治之症,永遠都要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史鐵生一定認真地而且是冷靜地想過死和具體的死法。在他的《毒藥》和《兩個故事》兩本小說中都詳細地描述過河豚魚血粉的毒性和用法。而在這兩部小說中,書中的兩個人到最後也沒服用他們一直想用來自殺的河豚魚血粉。一個選擇了繼續活下去,而另一個選擇了等着他的仇人來殺死自己。 認真想過並想透了生死問題的人大概會表現出一種無比的寬厚,從另一個角度看,可能是一種近乎冷漠的與世無爭。人身上的優缺點已不再是優缺點,而只是一些特定的表現而已。小說《關於詹牧師的報告文學》中的詹牧師絕對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但從頭到尾看完書後,卻讀不到一句褒貶的話,只有真實、細緻的描寫:這個和那個。在《命若琴弦》中你看到的是艱辛和不公的命運,但聽不到抱怨,只有認命。在《好運設計》中你看到的是一個虛幻的精神安慰,但實際上是告訴你別做白日夢,還是回到現實中來吧。 讀史鐵生的書應不難體會到“安靜”和“寬厚”,但真要找到那種“超越了生死”的體會也許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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