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清·涨潮《幽梦影》) 无蝶之花少情趣,无泉之山少知音,无苔之石少真实,无藻之水少灵气,无藤萝之木少韵味,无癖好之人少执着。人的癖好,如花之蝶,山之泉,石之苔,水之藻,乔木之藤萝。。。有了花,才有了蝶的执着;有了山,才有了泉的执着;有了石,才有了苔的执着;有了乔木,才有了藤萝的执着。人因癖好而执着。 庄子的癖好是“逍遥”,墨子的癖好是“非攻”,儒家的癖好是“王道”,商鞅的癖好是“霸道”。。。诸子百家,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执着。。。所以有了百花齐放,百川纳海。。。 看似仁义,实为迂腐,是宋襄公的癖好;匹夫之勇,妇人之仁,是楚霸王的癖好;志在千里,壮心不已,是曹孟德的癖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诸葛亮的癖好。有了不同的癖好,不同的执着,才有了不同的历史定位。 玩权是政客的癖好,玩利是商人的癖好,玩钱是赌徒的癖好,玩妞是嫖客的癖好,玩物是藏家的癖好,什么都玩是贪官的癖好。 同样在画框里,梵高喜欢玩“印象”,米勒喜欢玩“现实”,毕加索喜欢玩“抽象”,马蒂斯喜欢玩“野兽”。有了艺术家的不同癖好,后人才能欣赏到绚丽多彩的艺术瑰宝。 同样在电影中,英国人玩真演技,美国人玩大制作,中国人玩小噱头。因为有了不同的癖好,所以有了不同电影中的土匪。外国的土匪,尤其在美国的西部片中,喜欢把枪吊在屁股下面,吊得越下面,证明枪手的本事越大,是真正的快抢手;中国的土匪都是把枪拎在手上的,不怕累,即便摸女人的胸脯,也要用枪抵住。小胡子,黑墨镜,吊膀子,脱裤子都是中国导演的癖好。 虽然有蝶,花粉不过在近亲间传授;虽然有泉,声音不过是在山涧中作响。不管是石有苔,水有藻,还是木有藤,都是一种对坎井之蛙式想象的复制。毛泽东有一首在1906年作的《咏蛙》诗:“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和东海巨鳖相比,坎井之蛙显得很幼稚;但和池畔百虫相比,坎井之蛙已经很伟大了。因此,中国导演“男人用手摸住女人的胸脯,女人用枪抵住男人的额头”的癖好暂时不会改变。 涨潮还说:“无善无恶是圣人,善多恶少是贤者,善少恶多是庸人,有恶无善是小人,有善无恶是仙佛。”笔者想加一句:有癖是凡人。除了有善无恶的仙佛,圣人、贤者、庸人、小人都有癖好,所以都应该是凡人。如今不少凡人喜欢在网上舞文弄墨写博文,或者四处溜达看博文,当然也有专门找茬踩码头的。这都不足为怪,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癖好。不过,网上绝不会有无善无恶的圣人,也不会有善无恶的仙佛。一旦涉足了凡人的是是非非,一旦有了凡人的癖好,仙佛就不再是仙佛。 人不可以无癖,无癖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