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柴静关于高耀洁的视频谈起

沙皇

"为什么这个国家容不下讲真话的人” , “对历史说真话，才能对现实说真话”。

这几句话选自柴静关于高耀洁医生的视频，很煽情。 笔者当时就发现这几句话问题多多，但没有反驳。

真话未必正确。一句话，是真是假，是由说话者主观决定的。但正确与否却有客观的标准。人们需要讲的，传媒需要传播的，官方应该支持的是正确的话、正确的见解、正确的建议。

具体到柴静这个视频，毫无疑问，高医生说的是真话。她的真话是，爱艾滋病是通过输血献血进出污染的血库而感染，而不是由性行为感染的。然而，这句话是不正确的、不科学的。遗憾的是，她的话通过一批糊里糊涂的媒体人和官员的加持，被当成正确的关于艾滋病传播方式的结论，在某种程度上误导了中国部分地区爱滋病的防治。

为什么高医生的“真话”不正确？高医生关于艾滋病传播渠道的结论是基于她自己的（问卷）调查。她跟踪调查了一些艾滋病患者的性行为和生活习惯，得出了这个结论。问题是，她的调查方式不科学，可能无法得到正确的数据， 作出正确的结论。比如说，直接问患者关于性生活的问题，每周、每月几次，是只口，还是进入，用不用套，有几个性伙伴, 性伴侣有没有疾病等等，患者出于各种原因未必会如实回答这些其中令人尴尬的问题。（这里缺乏一个说实话的激励机制。） 其次，即使所有患者如实回答了所有问题，高医生仍然无法做出科学的结论，因为样本太小。对二十多个患者的调查， 不足以对一个大面积的公共卫生灾难作出有意义的统计推断。实际上，多国的公共卫生专家通过科学设计的问卷和足够大样本的调查，都得到一致的结论：艾滋病的主要传播渠道是性行为。 

有一个“真话”不正确的例子，很多人可能熟悉。说得是一所法学院正在上课的教室里，突然闯进一蒙面歹徒，众目睽睽之下持枪绑架了一个女生，迅速离去。全班同学在恐惧惊愕中目睹了全过程。事后，教授问学生，刚才那个歹徒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答案各种各样。可以相信所有的同学都讲真话，但正确的“真话”只有一个，其它都是错误的。

高医生火的时候许多人看过有关报道，柴静视频出来后点击过百万，评论无数。但是似乎没有一个人指出本帖看到的问题（也可能是笔者漏掉什么）。由此反映了芸芸众生的一个特征：无脑，起哄，跟风, 人云亦云，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