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收到明浩的那封信后不久,我又恢复了和汇峰的通信。自己先就松了一口气,在不联系的那段时间里, 与其说有点赌气的味道,我实实在在地是在惩罚自己。现在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纠结,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跟自己较劲。
我和汇峰就这样很勤谨地通着信,很快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开始拿我打趣,问:“唉,你们联系得这样勤,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整天写呀写呀写的,都写些什么呀?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时候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有写下来给他的冲动。
听到钟镇涛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一喜欢就把谱抄在明信片的背面寄给他,他不识谱,于是来信问。我说,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人们说的“少女情怀总是诗”,我想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最盼望的是放暑假,放假前一两个星期就开始谋划。等到陆续都到了家,就开始电话联系了。先是一大群老同学的聚会,年轻人久别重逢,都有很多有趣的事要分享,各自学校的见闻,所在的城市什么的。等热闹过去,我和汇峰开始有默契的互访。
我们家的客厅那时候在主卧室和厨房中间,不临窗,光线因此有点暗。下午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照进来,穿过房间,停在八仙桌的前面,我和汇峰就这么隔着八仙桌两边坐着。说着说着话,也许就会有好一阵沉默,一直到某个人重新又捡起话题。沉默的时候,我也不去看他,只觉得空气凝重得象是黏连的液体在周围慢慢地淌。我象是被催眠了一般,希望他说点什么,也不介意他什么都不说。两个人就这样地过了一个下午。等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我说“时间过得真快”,他微笑。过几天,再来一次。
就象在分开的时候我有写不完的信,在相对的时候,我也可以面对很多的沉默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也许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表达和感觉永远有隔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