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年夏,我怀着归心似箭、兴奋无已的心情,踏上了回国的路程。这一年的夏天,我将于我阔别30多年的战友重逢,我们将相约在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 和我一同前往的有我六岁的小儿子-韩愈。飞机上,这个出生在美国,在美国长大的儿子一脸迷惑的问我:“妈妈:什么叫战友啊?”“战友就是妈妈在部队时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地问起,但我明白,这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是难以理解同甘苦,共患难的真正含义的。 我们回到家休整了几天,时间差刚刚调整过来就乘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在火车上,儿子成了“宠物”。当时他不会讲国语,一张口就是英语,引来了不少人的好奇,再加上孩子固有的天真可爱,拥挤的火车上,儿子成了主角。人们不时地跟他讲话,我则成了他的语言翻译。在接近青岛时,我带的手机出了故障,一时无法和接我们的战友联系,这时,好几个互不相识的热心的路友主动借给我们手机,最后,我们按预期的时间在火车站见到了前来迎接我们的战友。 我和儿子住在老班长家,和我同住在她家的还有我们科的一位医生,她当时在蓬莱工作,为参加战友聚会而匆忙赶来,多年没见面了,那一夜,我们彻夜难眠,兴致勃勃地聊着多少年来的所经历的事情,清晨四点还没睡意…….。 第二天,从西安闻讯赶来的几位战友乘上了东去的火车,老G是我们这些战友里年长的一位。当年他在医院后勤作管理员,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位西安战友,他们一路上兴致勃勃,虽然坐的是卧铺,却未曾眯上几分钟,因为要和多年不见的战友相聚,太激动了……。 晚上,两位成都战友坐飞机到了青岛机场。 次日,济南的战友获悉战友要在青岛聚会,立即乘坐了东去的火车。新兵团的老班长下班之后从淄博乘上了去青岛的长途汽车…….大家从祖国各地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直奔青岛。人们考虑的不是火车票的贵贱,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去会离别多年的战友。 晚宴预约在一个海鲜酒店。我和几位女战友提前到了相约的地方。家在青岛的战友相继出现了。“这是谁”?辨认不出来了,三十多年了,从当初一个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变成了如今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猜猜吧!我们搅尽脑汁的在脑海里寻找着记忆里的“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看着他那一颦一笑,我们从那神态里看到了年轻时的“他”。慢慢地,慢慢地,我们喊出了一个个前来聚会的青岛战友的名字。医院的、特务连的、师机关的、修理营的…..这些分别三十年未曾谋面的战友都出现了,这时候的我们是铁道兵某师的战友,不管你过去在哪个部门工作,今天的我们是战友,是在那个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曾经一起为祖国建设做出贡献的战友,有什么不比这更有凝聚力呢? 我们沉浸在欢乐之中…….。 晚宴即将开始,有人前来报信,“烟台来了几个战友,她们快进大厅了”我们激动万分的向她们迎去。来的四位战友里还有两位穿军装正在服役….我们在一起拥抱着,开心地笑着,那一时刻,我们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烟台的战友获悉我们在青岛聚会,忘记了工作了一天的疲劳,临时请了一位战友的亲戚开车,两个多小时赶到了青岛。 手术室的老班长为战友聚会代表青岛战友们说了几句祝酒辞,女兵班长热情洋溢的为大家献上了一首歌,那歌声与三十年前的韵味不差分晓,战友们频频举杯,为这一刻欢呼,庆贺。桌上摆满了海鲜,无人问津,人们激动的交谈着。是啊,三十多年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呢?有多少话要说呀,大家只顾着合影留念。 这时卡拉OK开始了,那些年轻时酷爱唱歌的战友蠢蠢欲动了,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刻。歌声伴随着热烈的气氛,伴随着激动的心情。一位战友以他浑厚略带磁性的歌声带头唱起了“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这时,每一个在座的战友都成了歌手,大家情绪高昂,激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滚动。如今唱这首歌与当年的情景不同,是带着感情,带着留恋,带着追忆……。紧接着,能歌善舞的战友翩翩起舞,跳起了他们当年在舞台上为战士们表演过的新疆舞,彝族舞……最后,有人又结伴跳起了交际舞……。 人们尽情的交谈着,过去在部队时曾有过磕磕碰碰的战友全然被这种战友情渲染着,忘记了过去那些不愉快,尽情享受着今天的战友聚会。 再好的宴席也有散的时候,再好的朋友也有离去的那天。那年的聚会是难忘的,他让我们感到了战友情的珍贵,大家盼望着下次相聚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