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襄渝线 (下) 手术室的工作是一个协作性很强的工作,需要台上台下的默契配合。手术室工作又很紧张,有时一台手术刚完,又来了外伤病人急需手术救治,这时,我们所做的事情就是立即更换手术衣,“继续战斗”。 手术的准备工作又很繁琐。所有的敷料都得自己做,短短的时间里,我们学会了用缝纫机做敷料,手术中用的大小敷料都经过我们的双手制作而成,然后打包、消毒。消毒锅在医院的一个空旷的地方,我们须自己劈柴,然后在大锅炉下烧火,锅炉的气温上升到一定温度,按照不同的手术包计算消毒的时间。每周两次,有时还会根据手术的情况增加。我们亲自洗手术后的辅料,然后晾干,打包消毒。那时的我们虽然工作的很辛苦,倒也很快活,毕竟,我们年轻,有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在激励着…..。 除了正常的工作,我们各个班还有种菜的任务。手术室的菜地就在一所楼前的路边。每天晚饭之后,浇水上粪是必不可少的。那时,各项任务的成果都与竞争先进集体有关。两位七零年的女兵曾经下过乡,有育苗种菜的经验,记得有一次,四川女兵 Z 挑着一担粪从厕所的方向施施走来,放下担子大笑不止,我和小W好奇的问她:“什么事让你这么乐?”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这下知道了,大便的味儿是咸的”“怎么,你尝了?”我们继续调侃。她说她挑粪时不小心把粪溅到了自己脸上。她这一席话,逗得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旬阳的天气阳光明媚,我们的菜地郁郁葱葱…..。 七十年代初期,国际形势一直处于紧张状态,部队的生活和工作常伴随着“火药味”。野营拉练就是提高部队战斗力的一项措施。 一天晚上,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全体医务人员整装待发,准备野营拉练”。按照部队要求,每人备有一简易行装,徒步行军。由刘副院长带队的拉练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从蔡湾向南出发,经过一座大桥,然后从河对面向北进军,绕过另一座北边的横跨汉江的大桥,回到医院所在地。备有抢救器材的救护车一同前往,我被幸运地安排在急救车上。一个小时过去了,拉练大军回到了医院,当我看到他们累得气喘吁吁的“狼狈相”,我暗暗庆幸自己的幸运……。 拉练完毕,当大家准备就寝的时候,有人突然发现一条非常重要的止血带丢失。这条止血带与正常的止血带截然不同,是用来抢救股动脉出血的,形状上也有点特殊,比较粗壮。大家万分着急,决心把这条止血带找回来。我和手术室的几位战友,按照原来的行军路线,踏上了寻找止血带的路程……。我们四,五个人一起,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路上认真地注意着路上的任何一件类似“绳条”的止血带…….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胜利而归”。走在沿途悬崖峭壁的路上,我们忘记了深山夜静的恐慌,像一群放飞的鸽子,自由翱翔在祖国的蓝天,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如同战场上刚刚归来的携带战利品的战士….。在军营里,部队严格的组织纪律束缚着我们这些年轻人,男女之间不可谈笑风生,更不敢越雷池一步,否则,你的前途命运都会受到严峻的挑战。 一九七二年的夏天,我被部队派往济南军区八十八医院手术室进修学习。 那天,我离开了医院,乘上了旬阳去安康的客船。深感孤独百无聊赖的我,在船上看着江边上的一群衣衫褴褛的纤夫,在毒热的太阳底下,拖着沉重的脚步,拉着货船艰难的向上跋涉。 突然,船上的一位年轻战士向我走来,他通知我:部长通知我去船舱吃饭。原来和我同一船上还有我师的后勤部长F,他刚下部队基层归来,准备回安康部队机关。路上发现我这孤独的女兵,立即命令他的通讯员安排我和他们一起用餐。我小心翼翼的,腼腆不安地坐在了餐桌前,眼前的 部长,身材高大魁梧,面目慈祥。用餐的同时,他不停的嘱咐着他随同的部下和士兵一定要吃好,吃饱。一路上,我受到了部长安排下的精心照顾,到了安康,又安排我乘上了去西安的飞机。七十年代初期,能乘坐飞机的屈指可数,瞬间,我心存感激,我感到生活中遇到了贵人。在以后的部队生活里,他成了我感到最亲近的首长。 济南军区八十八医院是一个规模很大,拥有500张床位的中心医院,也是我们铁道兵部队医院经常输送人员进修学习的地方。每一个在那里学习过的医护人员,又重新回到所在单位,把学来的知识和经验,用到为部队建设服务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