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青藏线 (下) 青海高原海拔高,地势险,对于那些长年驾车出路的部队司机,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和严峻的考验。 从西宁——乌兰约369公里,开车需要7-8小时。尔后的日子我们回内地探亲,女战友以她特殊的优势,可以从机关联系到部队的小车,男同胞则不同了,坐大卡车穿梭于乌兰——西宁的人比比皆是。 日月山,是进入青藏高原的必经之路,海拔3520米,但在青藏高原众多山峰中,它只能算是个小个子,是青海农区和牧区的分界线,故有“西海屏峰”“草原门户”之称。 记得有一次我探家回部队从西宁到乌兰的路上,我们乘坐的车刚刚爬过日月山,车熄火了,不得已停在了马路边上。那时,设计手机的人还没诞生(至少在中国),遇到紧急情况还没有一种与外界联系的可行办法,司机所能做得就是等待下一辆军车路过,以求得到帮助。但什么时候有车过来,能不能帮上忙都是个未知数。 那是个天气寒冷的冬天,车里坐着四五个人。外面漆黑一片,车里死一样寂静。我把皮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30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我透过车窗,隐隐约约望见远处的山边像是星星一样的灯火,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如果这一代有土匪出没,我们就是几个赤手空拳,坐以待毙的被擒人。那“鬼火”加速地闪烁,我的心脏难以控制的跳跃不安。我注视着身边的战友,大家目目相觑,人们的恐惧心理随着时间的移动加剧。大家都明白,如果再这么等上一段时间,刺骨寒冷的天气会把我们冻成“冰山上来客”的士兵,永远定格在那高山上。 突然,一辆军用卡车停在了我们的车前,不晓得他们两个司机怎么交涉了一下,也不清楚他们都作了些什么工作,我们的车又行走在开往乌兰的路上,那晚,我到达医院时已凌晨一点,那颗诚惶诚恐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们的临时手术室刚开始工作不久,又受到当地气候的挑战。据说,乌兰历来气候干燥,几乎没下过雨,当地老百姓的房顶只图着一层厚厚的泥巴,不盖砖瓦。大批部队进驻青海,人多带来的热量使当地的气候发生了变化,我们刚到不久的第二个月,乌兰下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雨,我们临时手术室内的顶棚居然像“联合国下的彩旗”,悬挂在屋内的顶棚上,稀稀拉拉的从顶棚上落下来湿纸的散落在地上…..。以后的日子里,雨天不断出现,为此,当地的老百姓新盖的房屋都铺上了瓦片。 在地质队临时就驻的那段时间,我们居住在绿色的军用帐篷里,十二个人,六张床,分上下铺。帐篷是以厚厚的棉花充斥,每到晚上,躺在那舒适温暖的帐篷里,我们忘记了疲劳,那时的我们,虽然生活得比较艰苦,但对这些从来没体验过的新型部队用品,我们感到无比的新鲜。 一天深夜,狂风四起,我被狼嗥般的风声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惊醒,我的心像捶鼓样跳着….. 宿舍顿时躁动起来,终于,有人Hold 不住了。 “班长,我们的帐篷不会被狂风卷走吧!” “班长,我们会被大风刮跑吗?” “班长……” ”不—会—地。”班长故意操着那她浓重的山东腔。“俺这么重(体重),大伙合起来比俺山东老家的泰山还要重,任凭风吹浪打,咱们自巍然不动。”大家被班长即兴的“山东快书”逗乐了,情不自禁的纵声笑了起来。欢快的笑语缓解了我们紧张的情绪…… 老班长是69年入伍的山东临沂人,中上等个,体格坚实,勇于吃苦耐劳,是所里女兵班的老班长,从进所里那天起,大家就习惯了有困难找老班长,她像我们有力的臂膀,为我们挡风遮雨。生活中的她,却时不时地展现出幽默活泼的一面。 老天似乎倾听到了我们的心声,雨停了,风声渐渐小了,我们又进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起床号唤起了正在熟睡的我们,大家立即起床,穿衣、叠被、立正、稍息,英姿飒爽的出现在一所的跑步队伍中,我们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